事不宜迟,既然凌鼎应了他,齐滦便决意立刻进宫去请元熙帝下旨,全境通缉凌珏。
只是,齐滦转眸,默默看向凌遥,他此番进宫,是有正经事要做,凌遥有伤在身,行动不便,他就不能带着凌遥一同进宫去了。只是,要撇下凌遥独自进宫的这些话,他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毕竟,今夜是除夕啊,又是新年的第一天呢。
齐滦虽未开口,凌遥却看出了他的意思,当即抿唇道:“阿滦,你同父王进宫去吧,我这里还有罗姐姐呢,一会儿,让罗姐姐送我回随风院就是了。至于这些铁卫,你放心,有莲童大人在,他一定会为铁卫将体内的毒素清除干净的。”
七日醉是轩辕家所炼制的毒,而凌家又同轩辕家同出一族,这莲童既然是出自回真的巫医,肯定也是能解此毒的。虽然凌遥也能解毒,但她终究不及莲童对这种毒了解深刻,再加上她制解药需要耗费一些时日,而这些铁卫是耽搁不起的,再加上凌遥也想亲眼看看这莲童的本事究竟如何,自然也觉得,是该让莲童来解毒的。
莲童被凌遥点了名,又见齐滦一眼就望了过来,他只得拱手道:“殿下放心,铁卫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过半,待我制出解药,一定会将铁卫体内残余的毒素清除干净的。”
言罢,莲童又对着凌鼎道,“王爷只管放心入宫,府中之事有王妃,还有裕德与属下打理,不会再有什么事情发生的。”
齐滦听了这话,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他转眸深深的与凌遥对视一眼,而后,就带着凌鼎出了明辉堂,入宫去了。此事宜早不宜迟,他深知元熙帝的旨意早一刻下来,就能早一刻将凌珏给截住。
*
即便此时已过寅时,关雎宫内,正是一片灯火大亮。
元熙帝就在庆祥阁的榻上坐着,他微微阖上眼眸养神,他并没有睡着,只是觉得眼睛有些酸还有些干涩,才闭上眼睛的。他心中清明无比,每年的这个夜晚,他都会在庆祥阁里回忆他的文淑皇后,回忆他同文淑皇后一起度过的那些年,还有那些回忆。
每当这个时候,都没有人能来打扰他,他也不许有人来打扰他一个人咂摸着那些回忆。
除夕之夜,新年到来的夜晚里,他总是一整夜不睡,自个独个一人体会着旧年的最后一夜和迎接新年的第一个黎明。在这样的时刻里,不论阖宫上下多么的热闹,也就只有这关雎宫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但是今年,元熙帝的清静却注定要被打破了。
今夜的关雎宫,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凌鼎是齐滦带入宫中的,今夜虽没有宵禁,但此时早已过了子时,宫门也早就下钥了,齐滦急着进宫,自然是要将腰牌拿出来给守门的侍卫瞧的。不论何时,齐滦皆有随意出入宫禁的权力,这是元熙帝早就特许给他的。
自然侍卫们也不敢阻拦,就开了宫门放齐滦和凌鼎入宫了。一进宫城,齐滦便直奔关雎宫而去。
哪知在关雎宫门口,齐滦就遭到了阻拦,因为元熙帝有话,今夜不论何事,一概不理会;不论何人,也一概不见。
元熙帝的规矩,齐滦自然是知道的,这么多年了,他当然知道元熙帝在关雎宫守岁时是不希望被人打扰的,他要一个人在庆祥阁里待着,就连冉公公和夏絮幽兰两位嬷嬷,也都只能在外头守着。
若是换了寻常,他自然不会硬闯,但此时之事非同小可,是一刻也不能迟缓的,因此,齐滦便抿唇对着冉公公,还有夏絮幽兰两位嬷嬷道:“冉公公,两位嬷嬷,我确实有要事要见父皇,恳请公公和嬷嬷替我通传一声。我和明王都有事要同父皇说,此事非同小可,是关于云南之事的。若不面见父皇,只怕日后生乱,就再难止住了。”
夏絮和幽兰两位嬷嬷对视一眼,又一齐望向冉公公,那意思是请他来做主的。毕竟,冉公公是元熙帝身边贴身服侍的太监总管,便是放宁王殿下进去,也该是他做主的。何况,冉公公日夜都跟着元熙帝左右,当是最熟悉元熙帝性情的人了。
听了齐滦的话,冉公公沉吟片刻后道:“请殿下和明王爷稍候,奴才这就进去禀报皇上。”
皇上这些时日都在为云南之事伤神,冉公公觉得,既然宁王殿下是为了云南之事而来,想必是不能耽搁的,所以,他决定破例进去通报一声。否则的话,他若因为守旧而坏了大事,到了那时,元熙帝说不准还会责怪他不知变通的。
冉公公进去片刻后就出来了,他望着二人笑道:“殿下,明王爷,皇上请二位进去呢。”
元熙帝听了冉公公的话,并不曾为了齐滦深夜闯宫的事情而恼怒,相反,他听说齐滦和凌鼎是为了云南之事而来,当即就让冉公公把两个人叫进来了,他这些天政事缠身,但心中最为挂念之事,还是云南之事,所以这件事不可放过,既然能让齐滦和凌鼎联袂而来的,想来就是大事了。
见了齐滦和凌鼎,等二人给他行礼后,元熙帝才抬了抬手,淡声道:“起来吧。赐座。”
等二人坐定后,元熙帝端详了二人片刻,才又问道,“云南出了何事,让你们两个深夜一块儿进宫来见朕啊?”
凌鼎没说话,他心里很清楚,是宁王带着他进宫来的,这一切又是宁王掌握主动权的,元熙帝的问话,自然也轮不到他来回答。
“父皇,云南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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