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手腕上咬了一腕子的口水。
李翠正好赶过来,听到最后一句话,翻了个白眼,道:“真有那不知道羞耻的。”
韩明远把元宝交给李翠,退了出去。
看着天边云卷云舒,好不肆意,韩明远真想大吼一声,你大爷的,贼老天!
胸脯剧烈起伏了几次,还是慢慢平了下去。
没办法,只要在这里生活一天,这样的日子,这样的话就不会断。
韩明远的日子就在这么一来一去中过着,李翠的肚子也像是吹了气似的鼓起来,元宝已经知道,等翻过了年,就能有一个小弟弟,不大的眼睛总是盯着李翠的肚子瞅。
过了农忙的时候,张大牛也没有那么忙了,可以闲在家里呆上两天。看着李翠的圆鼓鼓的肚子,这心里说不上的惬意。
韩明远正在喂猪,元宝摇摇晃晃的盯着大脑袋正跟在韩明远屁股后面。
“啰,啰啰啰……”韩明远一边叫着,一手敲在猪圈上,一手把猪食放到盆子里。前几个月的小猪此时已经长大了不少,闻着食物的香气,哼哧哼哧的就过来,摇着尾巴就把整个脑袋都埋在猪食盆里面,吃的有些急了,前蹄都跟着踩了进去。
韩明远一转身,低头就看到元宝正拽着自己的裤脚。
“元宝,一会哥哥在陪你玩儿。”
元宝是个懂事的,看着韩明远脚不沾地的去挑水,只好瘪瘪嘴,朝着张大牛走过去。
张大牛嘴里叼着一根草茎,正眯在门前的石台上晒太阳,李翠也搬了一个凳子,手里还拿着针线。
“他爹,你前儿不是说打听出消息了么?”李翠用牙咬断了线,吐了口水,抿在针线上。
张大牛瞧着宝贝儿子过来,赶紧伸出手,把元宝就捞到怀里,嘴上也没闲:“元宝,来,让爹抱抱。”
李翠瞧着是自己的宝贝儿子,眼睛瞟了一眼还在忙碌着的韩明远,心思一转,继续说道:“他爹,你别把儿子惯坏了。我刚说的,你听到没有。”
张大牛嘿嘿一笑,道:“听到了听到了,我这也赶着让人打听咧。”
“那是啥消息,说来听听。”
“县里的药铺缺伙计呢,我寻思这个活不错,掌柜家是个仁厚的,要是这娃能跟着学上些手艺,可不就多了一个吃饭的营生。仔细让人帮着打听了,包吃包住,一个月还给五十个铜子,每年给做一套衣服。”
“那正经的不错呢,可是,能要他么?”李翠瞅了一眼韩明远,又转过头对张大牛道。
张大牛搓搓手,把元宝圈在自己腿上,道:“说是等下次带过去看看,成了就直接住下。”
“那也好,正好十五就快到了,你也到县里买点东西。”李翠一想到把韩明远就这么的打发出去,浑身舒坦的就好像吃了两斤大肥肉一般,说不出的爽快。
“他爹,要是掌柜的不满意,你就说咱少要点铜子,知道不?”李翠生怕县里的掌柜看不上韩明远,指点着张大牛。
张大牛唉了一声,道:“他也是个懂事,手脚麻利的,在咱家这些年,也不少帮忙。”
一听这话,李翠就不乐意了:“他爹,话不能这么说。我可没亏着他。”
瞧着李翠不乐意,张大牛也没敢多说。
“再说咧,你忘了他娘出那么一档子事儿,咱被乡里指指点点的事儿了?”李翠拔高了音量,特意大声的说道。
韩明远倒水的手一顿,心里有些恼怒,但偏偏没法子。
韩明远对于这辈子的生母印象不大,只记得生母年岁不大,模样也因为岁月恍惚记不清了。但是生母偷人这件事,仿佛就是韩明远的原罪一般,生生压的他抬不起来头。
这社会,不是上辈子的开明社会了,人们对三纲五常,那是奉为真理的,女人的贞洁和名声,那是最宝贵不过的了。要是出了污点,整整一家子人都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韩明远现在只盼望着,自己能到县里的药铺当个伙计去。等到年岁再大一些,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活的好赖,全靠自个儿的本事了。
张大牛听着婆娘提起自己那不成器的妹妹,也觉得脸上讪讪的。抱着元宝一句话也不再多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