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没什么飞车党的事。当初青山的人相信了你们的疫苗开始大范围接种,但天知道你的疫苗他妈有问题。是你的疫苗害死了青山几乎所有人!”我越说一股无名火就在体内烧得越旺,直到我的义愤填膺动摇了卢华雄科学家的冷静头脑。
“可是城主,”卢华雄的话戛然而止,他深吸一口气,收回了脸上的惊讶,再次平静如初,“好吧,这是我和城主之间的事。继续听我说……那个,你体内被秦嵘植入的是最原始的病毒,也就是最初流感病毒重组后还未变异的hts病毒,我们现在称它为零号病毒。我刚才也说了,这个零号病毒按理来说应该会变异,是个不稳定体,但现在在你体内的确是个稳定的零号病毒。值得一提的是,秦嵘虽然将零号病毒改写了,让它不会要了你的命,但你的免疫系统在这个病毒的影响下出现了特殊的变化,而且这改变了你的基因结构,这就是为什么你的眼睛会变色的原因,至于你为什么可以吓住那些丧尸,我初步判断是因为你身体里的病毒本身就和它们的hst89同源,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它们的始祖,所以作为宿体的丧尸会受到影响;它们应该是嗅到了你的气味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
“那为什么我现在……”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现在的皮肤会变成这个颜色,还有为什么我那天……”
“这不怪你!”卢华雄打断了我的自责,义正言辞地上前,脸几乎要贴在隔膜上,“那一天,有人朝你射了一剂特殊的药物。它可以治愈被hts89感染的植物,但会杀死感染病毒的丧尸。当这种药物注入你体内的时候,你身体里的零号病毒发现了自身的危机,然后立刻控制了你的神经中枢,于此同时跟那个药物产生了新的化学反应,从而产生了一种病毒为了自保而活跃的激素,使你变得狂躁,而你身体里的零号病毒再怎么温和,它也是hts病毒的一种,所以会出现和丧尸类似的症状。在那种药物失去药效后,激素随之消失,你的狂躁现象自然也就消除。但肤色会变成这样,我只能说,应该是那种药物激活了零号病毒,在此之前它们的反应并不剧烈,现在如果你用显微镜观察,这些病毒就像是一盘刚掉在地上的玻珠,没头没脑地四处乱窜。”
卢华雄的比喻可能又是他的冷幽默,但我实在笑不出来。“那我还可以恢复原来的样子吗?”
“恢复?或许吧。但我想要提醒你一点,你确实在研制疫苗的工作上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疫苗很可能会因此研制出。不过这个疫苗很可能也会杀了你……”
“为什么?”我的心一下悬空了,颤抖的嗓子竟然让我的声音都出现了变化。
“因为零号病毒和你已经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你就是病毒,病毒就是你,或许你可以控制它,但消灭了它,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卢华雄无奈地叹口气,但随即他又乐观地对我笑道,“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失去信念,毕竟在此之前没有人在被植入hst病毒后活下来,你是第一个。好了,快收拾收拾,待会要带你出去了,二十分钟后见。”
“可是我不会化妆啊!”我拿着这个在我看来只有女人才会用到的玩意儿,对着转身快要完全看不见身影的卢华雄抱怨道。
“你再怎么化,都是一副死人样,活死人!”黑暗的那头传来一个声音沙哑的拾荒人对我的嘲讽。
我没理会那混蛋,走到洗漱台前,盯着自己难看的脸看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认真地洗了一遍脸,然后拿起那个看和正常人肤色相同的肉色粉底,轻轻一抹,极不情愿地朝脸上一擦……
二十多分钟后,卢华雄又出现在了他刚才站在的位置。看到擦上粉底的我,他同情的点点头,示意让他身后的卫兵打开我“房间”的门,一股阴凉的空气扑面而来,这时,我突然有了想继续待在这个房间的冲动,不过我还是说服了自己走出了这个透明的牢房。
卢华雄带着我经过一片黑漆漆的走廊,正前方出现了一个亮着紧急出口标示的双开门,门旁边还有一间用隔板隔开的小房间,里面乱糟糟的陈设甚至不如我这段时间住的房间,还有一股发霉的臭味呛鼻。在床板上还坐着两个满脸胡渣的中年男子,他们就像街巷里落魄的醉汉,发现我在看他们后,极其不友好地摸了摸手上的破枪,用带着鄙视的眼神瞪着我。
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一个异类,更何况还杀了他们的同伴;所以也难怪被他们敌视。
“你的朋友来接你了,你最好高兴一点,他们为你可操了不少心。”卢华雄在将要打开双开门的时候回头叮嘱我道,“放心,你看上相当不错。”
卢华雄拍拍我的肩膀,我想他是想以此给我打气,不过我的肩膀在被他本身没多大力的拍打下反而显得有些松散。我抬头看着他满怀期待的样子,只好强迫自己挤出一点别扭的微笑。
大门打开,灰蒙蒙的光线迫不及待刺激着我的视觉神经,当眼睛适应环境后,我再次看到了黑房间外的世界。它是多么安静,多么的明亮,如同在雨雾中朦胧而宽阔的草原,在感受着豁然开朗的同时却被孤独所萦绕。在门外站着许多人,他们大多拿着武器,用憎恶的眼神注视着我这个异类。张刑就站在其中,他的表情很怪异,似笑非笑,或许带着嘲笑,我猜他正想对我的处境落井下石吧。
这些人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我,就好像在参观动物园里特别展出的野生动物一样。有些人咬着下嘴唇,恨不得现在就一枪毙了我,有些人的眼睛里则是那可悲的同情,还有些人估计是在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变成我这番模样。但我在这寒冷的目光中感觉到了一抹温暖,那是来自我的朋友。
黄玮峥和陈茉还有龙皓、梁旻莨就站在人群中,应该说他们和人群还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应该是因为其他人知道他们和我的关系,所以刻意保持距离吧。朋友们没有像电影里那样见到阔别重逢的老友后激动的拥抱,他们只是在看见如此狼狈的我后露出只有朋友才会表现出的微笑,交织着关心与爱还有友好的挖苦,如同我在学校里犯了错后从老师办公室出来见到他们一样。他们的表情如此熟悉,却对现在的我来说感觉到可望不可即,因为此时在我眼中,站在这他们更像是在参加我的葬礼。
“好吧!”张刑突兀的一声大叫瞬间剪断可所有人的目光,他再次走上自己所谓的舞台,手舞足蹈道,“今天真是你的好日子啊,你说是不是啊?”说着,他往我的方向靠前一步仔细打量我的面无表情的脸,“嗯,相信你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那么我现在就正式允许你杜宇恒可以在万向城像其他居民一样正常的生活在这。”他的表情几乎夸张到极致,甚至超过了舞台剧的专业演员,“不过当然,这是有前提的。你必须留在万向城,还要协助卢华雄博士和他的团队继续研究疫苗,而且还要靠自己的能力赚钱保证你的生活。怎么样,你可以做到吗?”
真是讽刺,没想到末日后的伦理秩序近乎在堕落的边缘,而金钱却依然保持着它的地位,这似乎跟过去大多人设想的末日世界大相径庭啊。我一直看着这个小丑一样小人得志一般的家伙,心里估摸着,如果此时一拳打烂他的嘴,会发生什么事。不过我没有这么做。我身后的卫兵已经不耐烦了,他们换了个姿势不停的抖着身体,身上的装备发出烦躁的声响;面前的其他人都看着我,我像他们有些人或许更愿意我拒绝张刑的要求,然后继续被关进地下室吧。
“可以。”我回答的声音不算大声,听上去似乎没什么底气,不过这刚好让张刑满足了他变态的自尊心。
“啊,那就太好了。欢迎回来。”张刑向后一跳,朝我鞠躬做了一个欢迎光临的手势,将我引向我朋友的方向。
虽然听得出张刑口是心非,不过我敢肯定他一定有自己的小算盘,毕竟作为万向城统治者的他大可无视黄玮峥他们的要求,继续把我囚禁来研究疫苗。我没在意他的“表演”,平静的走向黄玮峥他们,这时还真有走出监狱重获自由的感觉。
我重获自由的聚会就此结束,人群开始散去,虽然他们当中仍有不少人在盯着我看。有个七八岁的小孩孩跑到了我跟前,刚问了我一句“你还活着,对吗?”就被他妈妈赶紧抱走,也许他母亲当时已经六魂无主了吧,生怕我会吃了她的孩子。
“欢迎回来。”我和朋友们一一拥抱,他们看上去似乎并不在意我的模样。
“你看上去不错。”黄玮峥的这句安慰反而让我相信我现在的样子一定糟透了,“我们在家给你准备了party,今晚要好好庆祝一下。”
“没有必要了吧,又不是什么好事。”
“嗨!别那么沮丧嘛,一点也不像你了。”陈茉半开玩笑地拍了拍我的背,可能她在期待我像过去那样破口和她斗嘴吧,“你这妆化的真不乍样,待会我帮你重新弄一下。”
我尴尬地抿了抿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回应。陈茉的话一定是处于无心,不过我总感觉它刺耳地像是对我赤裸裸的讽刺。龙皓和梁旻莨还有黄玮峥都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应该是感觉到了我的不自在,立刻哄笑着需找转移话题的方法。
“哦,对了,恒哥!我还没向你道谢呢。”龙皓边说边举起他的左手,在我面前晃了晃那个用灰色金属罩子罩着的假肢;他用右手在罩子后的一个拉环上一拉,只把锋利的刀刃便从罩子边上弹出,“你可是救了我一命!”
“救得不是很完整。”这句调侃倒是有几分过去杜宇恒的味道,大家都笑了笑,过半是在庆幸终于缓解了尴尬吧。
黄玮峥他们选择了一条稍微僻静的路线来把我带回所谓的家。虽然我相信他们在万向一定有个落脚的地方,但没想到他们已经以此为家,而且还叫得如此理所应当。在二楼的一个被划分成两个房间的商铺格子前,他们停下了脚步。
这或许就是我的“家”了吧,在来到这路上我也看到了其他样子的房间,它们有的被塑料板和窗帘隔出一块空间,有的像这个房间一样是将过去的商店划分出几块区域。二楼应该是万向城的居民区,虽然没有像一楼的商区那样喧闹,不过还是不时听到住在这的人的窃窃私语。而我这个“家”的隔音效果应该还算不错吧,希望的邻居不要介意我的存在,当然他们也可能早就提心吊胆地搬到别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