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过树林,隐隐发出难听的呼啸声,如同婴儿呜咽。
院子里,唐宵沉默如一尊石雕的塑像,一直保持着持枪的姿势,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咳咳!”王宝山猛地咳嗽了两声,从嘴里吐出一团血液,混合着草根泥屑浸透到嘴边的土壤之中。丹田受伤内府肯定受到影响,内伤是跑不掉的。
“唐师弟,这次我败给你心服口服,不过我也没有什么害怕的,早在我决定杀光那老头子全家的时候,我就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王宝山缓缓地说。
“你不用叫我师弟,我也不会认你这个师兄,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你多活了三年已经够赚了。”唐宵冷冷地说。
“我知道自己该死,其实这么多年,每当闭上眼睛,我都能想起小师妹临死前瞪着我的样子,那神情我一辈子忘不了……”王宝山痛苦地说。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唐宵说。
王宝山长叹了一口气说:“当时我年轻气盛,又对小师妹痴心一片,我们练武之人每天睁眼就是苦练,也没有什么人际交往,一旦陷入魔障就难以走出去……”
“你说这些,也减低不了你的罪行,如果你要求饶,免开尊口!”唐宵说。
“我不会求你绕我过,我也知道自己死路一条,这都是我自己罪有应得,只是我临死前,有件事情求你帮忙,看在十几年师兄弟情分上,希望你能完成我最后的心愿……”王宝山又咳嗽了两声,嘴角渗出了更多的血液,他受伤比想象中的重。
唐宵看着地上蜷缩如一团死虾的大师兄,沉默着没有说话。
王宝山苦笑了一下说:“我这逃亡的三年,虽然是不见天日的生活,但是却也得到了人生难得的幸福……我逃亡的第一年救了一个年轻的寡妇,她丈夫欠了高利贷被砍成鱼段,那些人又抓住她逼她卖身还债……”
“我救了她,把那些家伙全部打跑了,她就一直跟着我怎么赶都赶不走……那时候我也寂寞,我们就在一起了,她跟着我东躲西藏也没过两天安生日子,却给我留了个种……”王宝山继续说。
唐宵眉头微微抖动了一下,依旧没有说话。
“我一身罪孽,无可饶恕,但是我那刚一岁半的孩子却是无辜的,那娘俩也没什么谋生的手段,平时都是我抢点钱给他们生活……”王宝山又剧烈的咳嗽了两声,似乎带着呜咽的声音。
“孩子刚会喊爸爸……我却不能再护着他,我不求你放过我,只是我刚为他买了一个保佑他平安的金锁还没有来得及亲手交给他,我只请你帮我转交一下,告诉孩子他娘就说我到很远的地方去了,让她早点嫁人……”
王宝山说着,慢慢从怀里掏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慢慢抬起手,颤巍巍地向唐宵递去。
唐宵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伸手去接那块金锁,毕竟无论王宝山怎样的罪大恶极,但是他刚出生的儿子是无辜的,唐宵甚至考虑以后赚一笔钱让那可怜的女人和可怜的孩子衣食无忧。
就在指尖接触到亮晶晶物品的瞬间,王宝山却再次出手,他尖锐的指套锋芒猛地刺进唐宵的手心之中。
得手的瞬间,他整个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翻身一滚,避开锋锐的枪尖,同时右腿悄然踢出,脚尖直踢入唐宵的小腹!
唐宵被偷袭,手心钻心的疼痛,他冷哼一声刚要出招,小腹又中了一腿,向后退了一步!
王宝山接连几个翻滚,单手撑地,如同一只大蜥蜴一般伏在地上,抬起头,带着血迹的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姿势说不出的古怪!
“你练武练得脑子痴呆了?随便编个故事你也信?傻不拉几的!年轻的寡妇是有,不过被我杀了埋在租房的后院里了,你去给鬼送啊!哈哈!”王宝山大笑着说。
唐宵大怒,看着地上掉落的金光闪闪的东西并不是什么金锁而是一块金表。
“狗东西,真是无耻之极!”唐宵手心被刺穿,血液不停地流了出来,但是他随手撕下一片衣角,迅速的将手掌包扎起来,双手依然紧握住长枪。
“没用的,我这个指套尖端有眼镜王蛇的毒液!只要过上半刻钟,你连提枪的力气都没有了,怎么跟我打?!”王宝山狞笑着,慢慢直起身来说,“你武功虽然比我高,但是脑子比我蠢,有什么用?!哈哈哈哈!”
刚才丹田的一击确实让他血脉不顺,但是经过半个多小时的缓解,他的身体已经慢慢恢复了,又强自吐出内伤的血液,让血脉加速回转可以自由动作,才编出凄惨的故事引唐宵上当。
唐宵心中悔恨无比,自己还是太嫩了,仔细想想王宝山如果真如他所说改邪归正,又怎么会又犯下色魔的罪行,被人追捕?
他低头看了一下手心,借着明亮的月光,确实发现血液有些变黑了,头也微微有些眩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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