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额头立刻就淌下了鲜血,糊了他满头满脸,不久之前,他还一脸矜持的笑意,代替他的主人前来试探苏禾,现在却被人控制着,像条狗那样压在地上,毫不留情的打击着他的头颅。
一声轻微的声响,从露台传来,仿佛是瓷器不小心碰撞在了一起。
司崭眉头一皱,立刻转过头,冷声道:“谁在那里?出来!”
谁也没有说话,这间宽阔的屋内,陷入了压抑的沉默之中。
“大哥?”
司崭蓦然回神,他旋过身,司珀站在门外,少年换掉了浴袍,他穿着异常精致的礼服,简直就像是要去赶赴某个宴会。
他的怀中,抱着一束百合,似乎是刚刚从花枝上剪下,手臂微动,一串晶莹的露珠,便悄然坠落,折射出绚烂的光影。
两名员工跟在他的身后,手中托举着餐盘,里面是丰盛的早餐。
露台的窗帘微晃,苏禾移开手,从缝隙之中,看着司珀走进门来。
在苏禾看来,司珀这个人,虽然脾气古怪,但却很少看到他对除了林玉之外的人,流露出多少真切的情绪。
而此刻,少年的脸上,蓦然涌现了浓郁的厌恶之色,他甚至根本没想遮掩,他对自己大哥的反感,他环顾四周,在肖立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不必他发话,压制着肖立的人便松了手,中年人踉跄着站起身来,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匆忙走到了司珀的身边:“主人……”
“辛苦了。”司珀淡淡的说道:“她呢?”
肖立还没回答,司崭便开口了:“司珀,你的教养呢。”
他冷冷的瞥着肖立:“看看你手下的废物,花了那么大价钱养着他们,却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
“你也被他带坏了吗,司珀?见到我却不问候,这就是你的礼仪?”
这短暂的时间里,司珀脸上那浓郁的厌恶之色已经收起,他将百合放入花瓶,苏禾听见他极轻的冷笑了一声:“早安,大哥。”
司崭于是微微颔首,他收回目光,将手交叠在身前,用一种命令式的语气说道:“行了,司珀,带着你的人离开吧。”
“司崭先生,这是为何?”
“别墅我有用,”司崭回答:“今晚我要在这里举行宴会。”
他睥睨着司珀,犹如在看一株惹人讨厌的杂草:“我邀请了不少名流,如果你还有些身为司氏弟子的自觉,就应该……”
“不行。”司珀却断然道
司崭一怔:“什么?”
“主人?”肖也有些吃惊。
“我也邀请了客人。”
“客人,”司崭拔高了音调:“什么样的客人?”
“贵客。”司珀淡淡道。
司崭露出一个嘲讽的神情:“司珀,你所谓的客人,是——露台上的女人吗?”
司珀的神情微动,肖立垂着头,轻声道:“司崭先生进门之前,小姐似乎便绕到了露台……”
司崭冷笑着:“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身边出现了女人,我真好奇,是哪家的名媛,能有幸入了你的眼?”
“司崭。”司珀突然直呼他的名字:“别用这种语气。”
司崭一言不发,突然抓起手边的茶杯,朝司珀砸去!
他站起身来,拽过茶几上的百合,用花枝当做武器,抽打着司珀的头、脸,顿时在少年的脸上留下了道道红痕,花瓣飞舞着,片片凋零,司崭一边打,一边冷笑着:“司珀,你脾气见长了,竟然敢直接叫我的名字了。”
司珀皱着眉,他并不躲闪,如此桀骜不逊的少年,却任由司崭抽打着他,看司崭的眼神,就如在看一坨不得不忍耐的垃圾。
没有任何人说话,司氏的下属们,全都屏息凝气,旁观着司崭抽打司珀。就连肖也低着头一言不发。
司珀能轻易拉开弓弦,能用扣子当做武器,将林玉的手腕打折,只要他伸出手,就能挡下司崭的攻击,但他却默默忍受着,来着血亲的鞭笞。
百合花瓣落了满地,司崭将怀里的花枝全都打光了,他轻轻喘息着:“很好,让我来看看,你的客人,究竟是谁。”
他转过身,朝露台走去,司珀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大哥,”他握得很紧:“不要打扰她。”
司崭抬手就是一耳光,他用上了十足的力道,清脆的声响回荡着,司珀蓦然偏过头,再转回时,嘴角竟然沁出了血丝。
“还想当护花使者呢。”司崭冷笑着:“我现在倒是好奇,这女人难道给你用了迷药?”
他刚说完,一个声音响起:“司珀。”
清澈空灵,犹如月光。
紧接着,窗帘朝两边分开,轻微的布料摩擦声中,一双洁白无暇的手,按在了透明的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