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并不需要别人带路,但他需要一个幌子向外界表示他是一个盲人,是一个弱者,是一个需要别人扶持的人,从而隐藏他真正的实力。
他是在演戏给别人看。
小米想知道他到底要去哪里,老人还没有告诉她。
在他帮忙训练白夜的时候,小米不止一次地询问过。可是老人摸摸下巴,总说:“不急,不急,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小米曾问过他的名字,意料之中地,他不愿意透露。他说道:“我要告诉你,也会告诉你一个假名字,这有什么意义呢?”小米只好仍旧以“大爷”称呼他。
一个时时刻刻想要隐匿的人,怎么可能会告诉别人他的名字呢?
“小丫头,你也不用告诉我你的名字。”老人似乎觉得这样就跟小米扯平了,“我见过的人太多太多,比你见过的蚂蚁还多。岁月太久远,我记不住他们的名字。我有时候想,我会不会忘记自己的名字。”
“自己的名字都能忘掉?”
“小丫头,你没有我这样的经历,就不会理解我在说什么。只要时间足够久远,没有什么是忘不掉的。名字不过是一种应激咒语,忘不忘记其实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老人翻了翻他的白眼珠说道。
虽然他翻白眼跟没翻差不多,但小米还能看出他的眼珠子在动。小米有时候忍不住猜测,这老人的瞳孔是不是藏在眼珠子的后面
。别人是黑色瞳孔在前,这人精却将瞳孔藏了起来,并不是眼珠全白。
小米听姥爹说过,人的语言本身就是一种咒语,但是没听说过人的名字也是一种咒语。她觉得这老人说得有点新奇,顿时很感兴趣。
“为什么名字是咒语呢?”
“如果我叫一下你的名字,你就会回头来看看我,这是你对自己的应激,这就是名字起到的作用。<div class="cad">conAd1();当别人说到一个你认识的人的名字时,你就会想起他的样子,这是你对别人的应激。但是,多少年以后,世界上不存在你这个人了,再也没有人记得你的名字,这个咒语就失效了,没有作用了。所以你说说看,对我这种活得太久的人来说,名字还有什么意义?原来我认识的人全部不在了,知道我名字的人也不在了。所以我的名字已经失去了任何作用。”老人说道。
小米听完沉默了片刻,问道:“那你一定很寂寞。”
老人淡然一笑。
“我好像能理解你,又好像完全不能理解你。”小米说道。
老人微笑道:“你可以把这种感觉运用到你和猫的交流中去。你需要它的时候,不要想着它的名字,而要想到它,那个真正的它。”
“真正的它?”小米问道。
“它的名字叫白夜,但白夜不是它。你要避开名字,直接与它沟通。用名字这种应激咒语来操控它,这种操控关系是非常脆弱的。你应该避开这种脆弱的沟通,直接与它沟通。忘掉它的名字,就像你至始至终不知道我的名字,但是我们沟通起来没有障碍一样。没有名字,只有你我。”老人将最后八个字说得很用力,好像每一个字都带有重量一般,非得舌头非常用力才能将它们抛出来。
小米再次看向白夜,果然有了一种全新的感觉。
小米对这个世界也有了新的认识,原来人人都会一些简单术法,人人呼叫别人的名字时,就是施展了咒语的力量。人使用了这种应激咒语,又被它束缚。不但活着的时候听到自己的名字便会有所感应,死了的魂魄听到有人呼喊它的名字也会有所感应,喊魂便是利用了这种感应的力量。
这种感应一旦形成就终身难以摆脱
。<div class="cad">conAd2();姥爹将每一个收集来的怨念命名,除了加以区分,实际上也无形之中给它们戴上了束缚的枷锁。小米记得赫连天曾经说过日本的有些鬼怪如果将它的名字告诉你,那便表示它臣服于你,以后听由你的调遣。赫连天还说洋人的国度有些巫师是绝对不能让对手知道他的名字的,一旦名字泄露,巫师就等于将自己的软肋暴露给了对手。
小米也终于明白人精为什么不肯告诉她名字了。他是要避免别人用名字来束缚他,暗算他。
自那之后,小米再也不问他的名字。
虽然问到名字的时候很不爽快,但他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在他的辅助训练下,白夜的眼睛越来越蓝,吃的魂魄越来越多,吃的速度越来越快,吃的方式越来越凶狠。
小米问他从哪里学的驯虎技能,为什么驯得这么好。
老人笑道:“人精嘛,就是凡是人能做的事情,我都见过学过,无所不会,还要做得比一般人精明一些。”
他知道猫的每一个动作和每一种叫声代表的意义,然后将这些知识传授给小米,让小米跟白夜之间的沟通更加顺畅。
小米在驯猫的过程中也得以提高了自己的实力。
在驯猫的第十五个晚上,老人突然对小米说道:“小丫头,明天晚上可以让你的猛虎试着尝尝鲜了。”
“哦?尝鲜?尝什么鲜?”小米心想,白夜吃的都是魂魄,不像人一样吃饭还讲究色香味俱全,有什么新鲜可言?
“尝得了还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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