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别老盯着那些东西,人好不好,可不是这些能定的!”
绵婶子插腰,“哟,要不是有我这般盯着,就凭你那点儿薄俸,整天还跑东跑西的不下田,家里又哪能过得这么舒服!?还嫌,还嫌就削了你的份!嗨,正好,这不是镇上卖的红糖糕了,几个孙子都爱吃,就留给他们!”
村长瞧着糕冷笑,“送的这些,也就你能高兴。人家凭白得了个山头,就用这点东西敷衍我们,你笑得出我可笑不出。”
“山头?怎回事儿啊?”绵婶子瞪眼。
村长出气似的把杨大郎来报过户凭证的事,给说了一遍。
绵婶子听完,大大翻了个白眼,“那又怎的?山头人家得的,当中可有你帮的忙了。人送的这糕就是平白送的,你好意思挑剔呢!就比比你老说好的苗先生他家,嘿,那家可曾送过一星半点儿的东西了?要我说,那种的才是没心没肺!”
村长被这话说的脸红,“你、你这是妇人之见!!要不是有苗先生他家在,收税的那些混子能对我这么客气?加上村集会的事儿,我这村长如今能这么人人见着都点头鞠躬吗?况且贵子的差事还得靠人帮忙了,这都是实打实的恩惠,别用你那些糕子比!!”
说到苗贵这个大侄子绵婶子就气,声音更尖利,“我就用糕子比怎的!糕子能吃你说的那些能吃嘛!?老头子,用脑子好好想清楚,如今是你三个儿子下田养你!可不是你大侄子苗贵!他谋不谋差事,你操什么心!?”
村长苗火生三个儿子性子都老实木讷,长大后本分种田,没想过要接他爹村长的位置。可村长,就算年纪到了不得不退的时候,他还是想要保有村里超然的地位!就是碰上三个笨儿子没人能接他的班,只有把脑筋动到大侄子苗贵身上。
苗贵是他大哥的小儿子,对于农事兴致缺缺,倒爱跟在苗火生旁边忙东忙西,于是被苗火生视为村长位置的接班人。要能在工坊替贵子谋个位置,嘿,那以后苗贵被推上村长,肯定得敬着他这个退位的,算是两全其美了。
这般啪啪作响的算盘绵婶子可不知道。她就只知道,有些礼她这村长婆娘收的不亏心,但有些事,这个太爱脸面的老头子是需要给人骂一骂的。
不说村长家,回到苗禾这头。
办好最后一个环节,苗禾就与杨大郎自是手拉手去瞧那片地儿了。
苗家村西南的这个小山头,说它山头小,是因为不高,但面积可不小。
所幸一道自西陇山流下的雪水溪在山头的西北侧分道,一往东,一往南后转东,正正好把这山头的北西南三侧给圈住,成了峡谷,唯一进山口就是苗家村的西南方。只要把握住进山的缺口,这山头要好好控管还是可能的。
不过也是因为邻近苗家村,靠近平地的一些菜啊树啊,都被挖的稀疏。再往上一些是有些果树,也不多了。大型动物所剩不多,以往杨大郎要打猎,都是往西北方的山群那过去,才有好收获。
但以后就是自己的地,意义不同。杨大郎原本想接下来几日,好好把这山头清理一遍。一些临溪平缓之处,可能会有别的山头的动物过来,就得做些陷阱预备。这事儿就与打猎等同了,苗禾还不让。
两人争论了一番,决定还是先从简易的来。就是把西南山口的地界,筑个木墙围起来。苗禾以后是想在里面种果树的,可不能让人以为这山上果子谁人都可以拔。宣示主权的表示还是该有。
筑个木墙也不多难,木材原地就有。杨二婶知道这事后,可高兴了。老杨家最缺的可就是地儿了。就算只是个山头,也是能给老杨家后代作为根基的,于是叫了自己两儿子大铜跟大钏都来帮忙,一下子就围上一小片。
这等动静,自然给村里人发现了。村长也没想隐瞒众人,稍加说几口,便人人都清楚始末。之后自然是各种羡慕妒恨。
就是原身娘家也听到风声。
张棉,也就是颇爱踩原身这房的二房的婆娘,阴阳怪气地叨念说这亲家发达了,怎也不见禾哥儿回来送个米送个鸡的,真不懂事。原身他娘陪笑几声,心底想,我还能要他送东西回来、结果都进你家大孙嘴里?我又不是傻子!不过她怀中时时揣着没用完的银两,心头也热。想这些银两要花完了,说不得还能向禾哥儿要了。
而先前在车上与苗禾发生过争执的光婶子,就是没吃到枣子糕的那位,说的话也是酸极了。
“唉呦,竟还得了个山头啊,那日后可不就成了我们村的大地主了?当真看不出来,这救个人,当真能这么好运!?先前那禾哥儿不说还往梁府送菜呢,没隔几天的就送,也不知送的什么了呵呵。这大郎啊,真不知该怎么让人说的好。”
“光婶子,你好胆子么。话说的爽了,传到大郎耳里,看他找不找你了。”
后面几句暗示人戴绿帽的,在村里可是严重的诋毁。为了这种谣言汉子暴起打人,村里不是没有发生过,最后都认为是那个乱说话的活该。
光婶子这下也想起了,赶紧改口,“我、我又说什么了啊,我就是说,说人禾哥儿这菜卖的不知让人多满意,还让梁府送了山头!肯定是让他种更多的菜呗。”
却不知,这话给苗敏的娘在旁听到。
这里又是一个跟苗禾结仇的。于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