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嬷嬷从小就跟着太后,两人情分如同姐妹,桂王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在她心目中虽是主子,可却比亲生的还要亲,愿意舍了命的去疼爱,“我的王爷,您这出去一趟怎么又瘦了。一会儿奴婢给您炖汤去。”
“我就喜欢喝您炖的汤。”桂王笑眯眯看着钱嬷嬷的头发,“怎么又白了几根,我给你寻的药呢,吃了没有啊。”
钱嬷嬷点着头,“吃了吃了,这白头发大家都说比以前少多了。”
“我瞧着不行。”桂王撇嘴,停下来仔细打量,“得再加点药量。”
钱嬷嬷哭笑不得,推着他道:“娘娘在等您呢,快去。”
“嗯,一会儿再和您说。”桂王说着,忽然大步跑了进步,一阵风似的,喊道:“娘!”
太后正板着脸坐在罗汉床上,酝酿好了情绪,等小儿子进来就给他一顿排头吃。可这么大个的人,一下子扑他怀里,抱着她的腰,一抬头露出和先帝一样漂亮精致的脸,冲着她撒娇,“娘,孩儿好想您啊。”
太后这一个月积累的怒气,在这一瞬间就散了。
“就知道嘴巴说,我看你在外头疯得高兴呢。”太后戳着儿子的额头,“你这小兔崽子,一点良心都没有。”
桂王笑着,“娘,我的心可热烘烘的,装的都是您的。”
太后绷不住笑了起来,“去见过你哥了?”
“嗯。”桂王道:“这次没训我,您放心吧。”
太后敲他的头,“训你才好呢,一天没个分寸不做正经事。趁早把你那些乌合之众散了,再胡闹我也兜不住了。”
“那可不行,说好三年的。”桂王道:“反正广西也是要给我做封地的,就让我折腾几年,等我碰壁了,我就回来了。”
太后警告道:“那你好好当封地啊,扯什么造反的旗子,让别人看你的笑话。要不是你哥让着你,早把你砍头了”
“这多有劲,所有人看到我都害怕。最重要的,戍边的兵马都强壮了不少。”桂王道:“这可都是我的功劳!”
太后哼了一声,“兵马有人操练,不用你费心。你这次回来,就老实待在京城,要是再敢走,我再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知道了,知道了。”桂王凑着太后坐着,钱嬷嬷泡了参茶来,“王爷一口气喝了,多少补一点。”
桂王捏着鼻子,“嬷嬷喝,我身强力壮,哪用这些。”
“你也真是,他年轻人哪用参茶,回头喝出内火来,又没个女人照顾的。”太后说钱嬷嬷。
钱嬷嬷点头,劝道:“王爷,要不……”
“打住!”桂王道:“我饿了,弄点吃的吧。”
太后就哭,“我这小儿子的孙子……怕是死前也抱不上了。”
桂王嘴角抖了抖,假装没听见。
千里之外,杜九言和窦荣兴到了宝庆,郭夫人带着马玉娘的两个女儿和女婿等在城门口。
马玉娘的长女李明珠,女婿樊安益,次女李明兰,女婿姚启新,并着两家的丫鬟婆子,浩浩荡荡。
郭夫人介绍了四个人,杜九言打量了李氏的两位姐妹,两姐妹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容貌都与李执很像,但虽生的清秀,可看上去过于文静贤淑,尤其是看人时的目光有些瑟缩,倒不像是殷实人家养出来的闺秀。
“杜先生。”李明珠很惊讶大名鼎鼎的三尺堂杜九言,原来年纪这么小,“劳您辛苦了。”
杜九言拱了拱手。
一行人去了李明珠的婆家。
马玉娘找女婿显然是费了心思的,樊安益举人考中后,连考了两次春闱,皆名落孙山,士气大减后就专心在家中打理两个铺子的买卖。
李明珠公婆都已去世多年,两个姑姐早就嫁人成家,所以李明珠一嫁过去就当家做主,和樊安益两个人过小日子。
上了茶,樊安益拿了自己的诉状给杜九言,“这是今早起来写的,杜先生您看看。”
杜九言细细看了一遍,抬头问樊安益,“那位被汤烫死的妈妈,可入葬了?”
“葬了,衙门说用不着,我们事出第三天就将入土了。”樊安益道。
杜九言道:“衙门里,你们可有认识的人?”
“我……我有。”姚启新起身,道:“我有位苗姓同窗在县衙做代笔书吏。”
杜九言颔首道:“那就请他帮忙通禀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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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太后娘娘好想要小儿子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