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她既然要口口声声的说两个人的梅花是一块珊瑚上打出来的,那她应该就会拿一块珊瑚来打,毕竟这对于她或者萧祺来说,找一块足够大的,颜色也好的珊瑚,根本不是困难事,她犯不着既要标榜,又要说谎。
董莹绣没有胡说,那这件事就透出蹊跷来了。
就好像自她进京以来,一次针对她,一次针对萧重的暗杀或是劫掠的事情也很蹊跷似的,方婉感觉到的其实是上一世夺嫡后期,一股无所不在的黑暗力量,隐在暗处,却很活跃,挑动着帝都的风云。
虽然夺嫡向来暗潮迭起,但上一世夺嫡那潭水有多混,方婉身在其中,也似乎只看到了一点儿,她甚至不止一次的与那力量隔空合作过,她觉得那不是来自于任何一个皇子府,那股力量仿佛目的就只是为了搅混那一潭水,要把所有的皇子都搅进去。
它有很多举动,看不出目的,有点古怪。
如今想一想,如果上一世萧重的身份泄露,那他也是皇子,他当然也被搅进去了,可这一回不是啊……
方婉想了半日,觉得没有太多头绪,晚间萧重回来,方婉就逮着他说这件事,萧重听了皱眉。
“你怀疑这梅花被人换了?”萧重说。
今日是恭亲王世子纳侧置酒,萧重喝的不多,看着还好,方婉还是叫膳房送解酒汤来给他。
方婉点点头:“温郡王妃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这倒古怪。”萧重拿着梅花把玩了一下,上头找不到任何标记,他问:“当日温郡王妃做什么会想起来做这样一对儿梅花送你一只?”
萧重虽然知道当日的事,却因不在场,不知道细节,他这样一说,方婉才道:“当时感觉可尴尬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只得说这梅花好看。”
她补充道:“还说了两次。”
“温郡王与王妃便以为你格外喜欢这梅花,所以特特的做了来,温郡王妃一只,送你一只?”萧重说。
“应该是这样吧?”方婉觉得说得通。
“当时,老五不是也在吗?”萧重说:“他也听见了。”
“不会吧?”方婉瞬间听懂了萧重的意思,吓一跳。
萧重意味深长的说:“如果是我,我喜欢哪个姑娘,也会想给她她喜欢的东西的。”
萧家向来出情种。
方婉当然记得萧重经常给她东西,就是当年萧祺,对喜欢的人的表示也是赏东西。
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送花这件事,而是换花。
萧重便把珊瑚梅花收了:“我去查一查。”
显然他不打算把这梅花还给方婉了,方婉也不想要了,要真是那样,这花就难免透着一股子诡异的蹊跷。
进了九月,景王妃略感不适,王府传了太医,很快就传出喜信儿,景王妃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了。
景王妃果真运道很强啊。
要说她美,能得景王殿下的青眼,就是很强的运道了,这成亲才多久,就有了身孕,不是福气是什么?
就是景王殿下不太顺啊,自己被刺,母亲又被关了起来。
外头差不多家家都议论一番,又都打点着往景王府送礼,宫里的太后娘娘自然也有赏赐,内务府送来了四个有经验,伺候过宫中主儿生育的嬷嬷来伺候景王妃,连奶娘也开始挑了。
方婉刚进府的时候,因为庄嬷嬷要给下马威,她是整顿过王府的,不过那会儿她还连这里头的人都不太认得全,便只是撤了庄嬷嬷和银杏,其他人都留用了,职责也都没有变。
第一天的板子打过了之后,府里暗地里或许还有一点儿小波澜,大面儿上是没什么动静的,个个安分守己,谁都知道王妃是个辣手的,没有她不敢动的奴才。
如今方婉有了身孕,除了把春兰的一家子给提到王府来,也没太大动静,方婉当然还是需要些自己最信任的人。
其实内务府来的人,虽然不甘寂寞,爱搅风搅雨,但实际上是比外头人要靠得住的,这些人都是一家子身家性命都在这里的,否则内务府伺候的都是贵人,哪里敢放心呢。
谁也没有几个脑袋给人砍的,不然方婉手里人再多,也监察不完这王府里按照规制使的几百下人。
在萧重的书房里,他跟前的大太监赵培正在跟萧重回内务府送来的四个嬷嬷的履历和家世,萧重听了就有点恼:“内务府倒是会办差!”
赵培弓着身,头差点没弯到桌子底下去,哪里敢吭声。
内务府送来四个伺候王妃怀孕的嬷嬷,其中就有两个不对,有一个的婆母是大殿下的奶妈妈,还有一个的夫家一家子现就在齐郡王的王府里伺候。
萧重恼道:“我的儿子,今后还得看大殿下的眼色了不成?”
府里进了人,王爷吩咐不许让王妃劳神,亲自吩咐查底细,赵培查了履历家世就知道这件事不妥,连忙来回王爷,萧重道:“我开府的时候,有些人是太妃替我挑的,有些人也是内务府选进来的,难保还有这样的人,以前我是不理的,如今不一样了,统统都给我查一回!”
如今内务府是由恭亲王总领,先帝现存年龄最大的皇子,皇上还是他弟弟。内务府是个琐碎活儿,责任不大,油水却不错,也算是皇上对哥哥的照应。
赵培得了萧重这话,哪里敢怠慢,底下人的底细要查,还有奴才之间的合众连横也要查,认干亲菜户之类的事,主子不查的时候就罢了,一查就是罪名。
方婉过了好几日才知道,王府里不声不响查了一众人等,查出了有私通消息的,有夹带送东西的,也有认亲的,统统提到门外打了板子,如今人人都紧着皮子,小心伺候着。
然后萧重请了恭亲王世子喝酒,第二日,恭亲王世子就黑着脸去了内务府,把内务府从上到下的大小头目提出来七八个,连同手下,三四十个就在门口打板子,连内务府的管事大太监都打了两个。
恭亲王世子在门口坐着大圈椅亲自看着打,心里恨的咬牙切齿,内务府这些混账奴才,仗着都是家生子儿的奴才,略微不得脸的主子都不放在他们眼里,谁都敢弄,如今还弄鬼到小皇叔头上了,也不知道收了多少银子。
袁太妃出事了,又不是小皇叔出事,小皇叔在皇上心里,可比自己爹这个恭亲王重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