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
嘴上这么说着,齐眉心中却在暗暗算计着林家的家底,明明之前穷得叮当响,林氏连买药钱都没有,现在还过了多久,不止欠下的银钱都给还上了,甚至日子也比先前过的好了许多。石桥村里拢共也就几个富户能日日吃上肉,齐眉听说林家每隔一日就要去买只母鸡回来宰了,仔细算算,林氏母女一定赚的更多,否则哪里能折腾的起?
齐眉眼神连连闪烁,拿了银子后又跟齐奶奶说了几句好听的,随后便有些心急的出了门,托了今日要去镇上的媳妇买一匹嫩绿色的料子回来,她皮肤白,模样又长得清秀婉约,比起盼儿那个丑八怪强了不知多少,若自己做了一身嫩绿色绸子的裙衫,那丑八怪与自己穿的一样,估摸着也没脸见人了。
这么一想,齐眉用小手捂着红润的嘴儿笑出了声,眼神中的恶意越发浓重。
盼儿可不清楚齐眉到底是什么想法,她将银子送回去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家,反倒是往村口走去,村里头有一户放羊的人家,前几日林氏曾说过想要喝羊奶,听说羊奶对女子的身体极为滋补,虽然价格要稍稍贵些,但林氏的身体本就弱,平日里汤汤水水喝着,才能将身子骨儿养的更加壮实些。
如此一来,盼儿也就不心疼银子了,她重活一世便是为了跟母亲过上好日子,稍稍花费些也算不了什么。
走到村口的吴家,因为有羊圈的缘故,还没走进盼儿就闻到了一股极为浓郁的骚臭味儿,熏得她脑袋发晕,鼻子也堵得慌说不出的难受,仔细避过小道两旁的杂草羊粪球等物,盼儿用手敲了敲门,里头很快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又黑又瘦的汉子把门打开,这人名为吴高,约莫二十出头,但因为常人风吹日晒过的十分辛苦,模样糙的很,身上也带着一股味儿。最近一直跟着林氏,盼儿也变得比往日更爱洁,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吴高看着盼儿,一时间没认出这到底是谁,上下打量了一眼,瓮声瓮气道:“你来作甚?”
“这里可有羊奶卖?多少银子?”
盼儿的声音又娇又软,比寻常女子稍稍清脆不少,如同黄莺出谷般,吴高听着这动静有些耳熟,不确定道:“你是林盼儿?”
因为脸上的伤疤完全祛除,盼儿不想给自己惹上麻烦,也没有将帷帽摘下来的打算,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道:“我娘想买些羊奶回去。”
吴高示意盼儿走进院子,吴家拢共养了一百多只羊,以山羊居多,虽然每只山羊产的乳并不得很多,但数量好歹在这儿,合在一处也颇为可观,听说碾河镇的富户也会跟吴家定了羊奶,每日清早用驴车将东西送到镇上,倒在锅里滚过几回后,便能直接喝下肚了。
“我们家羊奶卖的不便宜,若你娘想喝,一盆便要五文钱,这一月便得一百五十文……”
之前林氏说过,这羊奶买回家后,不止可以煮了直接入口,还能做出香软滑嫩的糕点出来,若是和面时稍微加上一些羊奶,蒸出来的满头又白又松软,吃着还满口奶香,的确是不错的东西。吴家一共有三个兄弟,吴高是老大,也是能做主的人。
盼儿的钱袋子放在腰间挂着,她去取钱袋子时,露出了一双奶白的小手,比起刚刚挤出来的羊奶还要白净几分,看起来又嫩又滑,村里头的姑娘从小就是要下地干活儿的,就算家里疼着宠着,不必下田也得收拾屋子,极少见像盼儿这种连一个茧子都无的小手。给了十日的银子,共五十文,盼儿今日出门的时候没有带器具,幸好吴家有接奶的木盆,这盆子也并不很大,吴高往里头倒了两海碗的羊奶,这才让盼儿将东西带回家中。
端着羊奶回到家,盼儿刚走进屋里头,就见着林氏掀开帘子迎了出来,她瞧见盼儿买了羊奶回来,嘴上埋怨着盼儿不懂事又胡乱浪费银子,眼里头却没有半分责怪之意,只是叮嘱盼儿明日再去吴家时,将人家的盆子给送回去。
现在还不是饭点,厨房里除了熬着老汤的那口大灶没闲着外,其余的炉子都能用,林氏找了一个不大的小锅,将羊奶倒进锅里,因为这东西是今早刚挤出来的,腥膻味儿十分浓郁,林氏稍稍琢磨了一瞬,转身回房取了之前剥出来的杏仁,用薄薄的纱布仔细包好,跟着没入奶中,用杏仁来熬煮,不止能祛除里头的腥味儿,还能更添几分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