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但现在看到将军的面色,明显这汤有点不对。
不敢欺瞒褚良,翠翘一股脑的直接说了实话,褚良微微颔首,直接让她退下。
丫鬟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加快脚步离开青玉楼,没看到身后男人的脸色突然变得青黑一片。
褚良出身定北侯府,从小到大不知吃过多少山珍海味,即使一开始没有何处鹿筋汤的滋味儿,等到他用勺子舀起来一块鹿筋,看到那熬煮的软糯弹牙的块状物,哪里会猜不出这究竟是何物?
想到这道砂锅煨鹿筋是林盼儿派了身边的丫鬟送过来的,褚良的眼神瞬间阴沉不少。
昨夜里头一回他还没起兵就缴了械,林盼儿那女人就算嘴上不说,心里头定是暗暗在嘲讽他,认为自己是个不中用的男人,否则什么汤不好送,非要送鹿筋汤?
实际上盼儿要是只要褚良的想法,肯定也会大喊冤枉。
就算定北侯府是高门大户,平时喝汤的主料也不由鸡鱼火腿等物,要不是庄子里突然送过来一头壮年的雄鹿,大厨房也不会搞出这么一出。
黑着脸将一锅鹿筋汤都给喝进肚,褚良心里头憋着火儿,林盼儿不是认为他不中用,特地给他“补身子”吗?那他就遂了她的心意。
这副咬牙切齿的狰狞模样,配上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庞,简直吓人极了。
突然,褚良感觉到自己腿上有一片热意涌过,他心头咯噔一声,垂眸一看,原本湖青色的长袍,已经多了一大块水痕,湿淹淹的贴在他腿上。
跟小东西大眼瞪小眼,褚良纵横沙场这么多年,还没有一个人胆敢在他身上撒尿,这混小子是头一个。
父子两个对视了一会儿,小宝好像也被自己亲爹给吓着了,哇哇的叫了起来。
只是这小子眼里头一片干燥,半点儿水汽都没有,就是在扯着嗓子干嚎。
青玉楼里头住了两个奶娘,她俩之所以来到定北侯府,就是为了好好照顾小宝,现在一听到小少爷扯着嗓子叫唤起来,两人商量了一番就直接走进了屋里。
这两个奶娘都是栾英找过来的,身家清白,模样虽然生的普通,但却白净的很。
其中一个微微有些丰腴的凑上前,硬着头皮道:
“将军,把小少爷给奴婢吧。”余光瞥见了男人身上的湿痕,佘氏的脑袋更低。
褚良肚子里头憋了一股火气,也不废话,直接将小宝交给了佘氏,转身离开了青玉楼。
佘氏将孩子放在软垫上,将小宝身上的裤子脱了下来,拿了软布擦干净光溜溜的屁股蛋儿,冲着旁边的秦氏道:
“给小少爷拿条尿布过来,得换新的了。”
比起五官平淡的佘氏,秦氏生的要妩媚许多,不止皮肤白皙匀净,而且长了一双桃花眼,看人的时候总带着一股劲儿。
此刻秦氏往门口看了一眼,也不耽搁,从箱笼里泛出一条绛色的尿布,并不是丝绸的材质,而是最软和的细棉布做成的,吸水的很,直接交给了佘氏。
佘氏动作麻利,很快给小宝换了尿布,心里算着时辰,估摸着差不多到点了,就将衣裳掀开,打算给小少爷喂奶。
秦氏瞟了那白花花的一片,口中道:
“刚才夫人不是才喂过,小少爷又不爱喝咱们得奶水,你何必喂的这么勤?”
佘氏是个面团儿般的软和性子,笑呵呵说:“看到小少爷,我就想起家里的那个淘小子,只可惜富贵人家规矩多,奶了少爷就不能奶我儿子了,心里头想的很……”
边说着,佘氏便要将东西往小宝嘴里塞,偏偏这孩子以前吃多了带着灵气的奶水,再碰这种普通的,就如同从山珍海味变成泔水似的,根本吃不进去。
使劲在佘氏怀里抽抽,小宝死活就是不吃,佘氏也没法子,赶紧将衣裳拢好,轻轻晃着,没一会小孩子便睡熟了。
昨天折腾的晚,盼儿没多久就睡着了。
她睡的好,褚良却倍感煎熬。
从青玉楼离开后,男人直接回了书房,他本以为鹿筋的功效比不上鹿血或者鹿鞭,哪想到在书房里没坐多久,一股热气涌遍全身。
双眼通红,端起桌上早就放凉的茶水,褚良咕咚咕咚的喝进肚,体内的邪火压下去了一点,之后又哄的烧了起来,简直如同被泼了滚油般。
想到身上还有小崽子的童子尿,褚良脸色更臭,再也不想呆在书房里,起身就往主卧的方向去了。
翠翘守在门口,看到褚良的身影后,请安后小声道:
“主子刚睡。”
褚良眯了眯眼,直接推开主卧的雕花木门,大马金刀的走了进去。
由于刚刚沐浴过的原因,屋里头还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花香,跟盼儿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掀开轻薄的纱帐,褚良看到躺在床上睡的小脸儿泛红的女人,鹰眸暗潮翻涌。
直到这人走到床榻边上,盼儿依旧睡的香甜,丝毫没有感受到危险在慢慢接近。
常年习武,数九寒天依旧苦练不辍,褚良的手指带着一层糙茧,比起下地干农活儿的庄户还要粗糙。
指腹轻轻捏住了丰润的下颚,他没用多少力气,盼儿还是觉得磨得慌,有些不安稳的皱起眉头,红嘴儿里也发出低低的呼吸声。
下腹一紧,想起刚喝进肚不久的砂锅煨鹿筋,他那双眼珠子就满布血丝,极快的将身上已经被童子尿污了的外袍脱下,翻身上了床。
盼儿被男人放肆的动作惊醒,可惜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用牙齿咬着被角,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哭声。
一切归于平静后,盼儿被男人搂在怀里,想到被关在废庄里的两个男人,说:
“前天晚上,齐川派人到废庄里抓我,要不是有狼牙在那,怕是就被他给得逞了。”
狼牙早在成亲那日就被接回了侯府,之前养在废庄,也只是为了借用灵泉水,让这条獒犬身上的伤好的快些而已。
“狼牙就是被许家人伤的,要不是我去的及时,它的命便保不住了。”
褚良从二十开始养着狼牙,到现在已经整整六年,早就将那獒犬视为亲人,没想到许家人不守规矩,直接派了手下潜入小院儿中,先是给狼牙在水里下了药,而后竟要生生的将它的皮给剥下来。
只要一想到那一幕,褚良嘴里头就是一股腥甜。
许家以为出了个丞相就能无法无天,他们家欠下的债,日后还得一笔一笔慢慢还。
“那两个人我会处理,你不必太挂心。”
大概是吃饱喝足身心舒畅的缘故,褚良现在就如同慵懒的大猫般,懒洋洋的倒在床上,大掌轻轻抚摸着女人满头的青丝,回忆起刚刚小媳妇哭着求饶,连话都说不全还非得解释了那鹿筋汤的模样,褚良心里头就升起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看来他也不是不中用,只不过是昨天晚上太过急切,一时间出了差错而已。
杏眼瞥见男人那副自得的模样,盼儿紧紧抿着嘴,眼珠子一骨碌,突然道:
“先前荣安坊关了门,能不能将那间铺子重新开张?反正是由赵婆子打理,我不会露面,自然不能丢了定北侯府的脸面……”
盼儿一早就打算将荣安坊重新经营起来,毕竟那铺子的生意一向好的很,一开始赚的银钱虽然不多,但那时因为人手不够的缘故,再去请两个手艺好的婆子,给赵婆子打下手,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将腌菜以及香肠腊肉等吃食做出来。
褚良没说话,定定的看着眼前面颊酡红的小女人。
被他看着,盼儿无端有些心虚,她非要开荣安坊,的确有给自己找一条后路的想法,毕竟定北侯府家大业大,即使褚良现在对她有些情意,万一日后变了心,要将她抛弃,也得自己找个落脚的去处。
心里头想的挺好,但盼儿的那点儿小心思在褚良目光注视下,好像无所遁形了般。
雪白贝齿咬着红嘴儿,盼儿软声求着:
“将军,你就应了我吧,在府里头呆着都快憋闷怀了,总得找些事儿做……”
过了好半天,盼儿额角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儿了,男人总算施恩般的嗯了一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道:
“起身吧,先吃点东西。”
说完,男人翻身下床,将刚刚脱下来的藕荷色抹胸裙拿了过来,笨拙的帮着盼儿穿在身上。
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伺候人的活计,手上不免有些生涩,一个不察,竟然将盼儿的胳膊磕在床柱上,青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