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我赶紧退下楼梯,又响起他的咳嗽声,声音越来越大,我竟走似的逃去。我要报复,我要上访,争回自己的尊严。
一个坚强的信念让我一头闯进了张国庆的家,伍燕正在收拾饭桌。我说,你们怎么就吃饭了,国庆呢?伍燕不情愿地说,他死去睡了。唉,是的,我该回家吃饭了,肚子还饿着呢。伍燕鄙视的猜到,说,么时候了,你没有吃饭,来我家的!说话的语气那么不中听,仿佛我是来要饭的,要驱赶似的。我鼓足中气说,早吃了,谁知你们才吃。张师傅呢?伍燕去向房内喊:国庆、国庆,怎么就睡死了。我说,我去喊,敢不起来。便走进他房里去。张国庆闭眼睡着的样子,我拍了他的被子:起来,国庆。起来!起来!他极厌倦的隙开眼,嗯嗯的,然后侧过去睡。我不客气地掀开被子,和我们家样没多少弹性的被子。说,还睡么事。有重要事商量。又去扳他的身子。他知道睡不成了,揉着眼睛坐起来。怨言:哼,刚睡下,你怎么这时来了。随后下床,慢悠地穿上黄夹克青长裤,坐到床边上桨头瞪着我,呵斥:蛮重要的事!你知道我几点起来的出摊子。我说,好了,好了,是我吵了你的瞌睡成吧。他蛮好调摆的,转而小声啧怪:你呀,让超市把杨柳给炒了。我不以为然的,说怎么会炒她呢。超市老板就只晓得贬员工,有本事和二虎他们扛去。他要我别说了,示意不让伍燕听到。因为杨柳是她表妹,要她知道了此事,非跟他没完没了,我吃不了也兜着走的。
伍燕端进茶来给我,我接着。她便问:马师傅,听说你去工业园的公司上班去了。几时也关照我们国庆呵,找个事做哟。我说,你们的早餐不是摆得很好的。她说,哎呀,那哪是什么好,比讨饭还不如。深受半夜起早床不说,看到小孙都得堆上笑,还有那些个城管呀、工商呀,卫生防疫呀,把你狠得象乖乖儿。张国庆拦住她:去去去,我和马师傅有事商量。我接着开始说事,说砖瓦厂的职工都比我们强,买了上万的钱,政府还帮助解决了养老保险,退休的人坐在家里一个月可拿三百多。就是我们红炉至今没给我们个说法。张国庆无可奈何的说,吵也吵了,闹也闹了。这些年没有什么法子没使上,有么办法嘞!我斩钉截铁的说,有。我们组织工人上访。他忙拦住我的话: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招呢,还上访呵。今天怎么了,过去是大伙操起你屁股du不来劲的,现在要主动闹了,哪儿长了三头六臂不成。一副瞧不起人的派头脾睨我。我说,不上访,能逼动他们当官的!我们反正没班上,吵得他们也办不成公,坐不住了,会解决我们问题的。我们的钱被他们当了股票垃圾,一张分文不值的纸。我们要生活,民以食为天。不行我们上访到北京去,找总理,总理不是给监利都答复了。说得激情澎湃了。张国庆说,气头上的话说好说,买米的钱都没有,飞到北京去。又不是文化大革命搞串联,吃饭睡觉都不要钱。我笑了,你晓得个屁,和我一样才只上小学,只知跟在大伢们后屁颠屁颠的。他想了想,站起来说,红炉老这样放着也不是个事。再过几年,摆不动早餐摊,病了没钱医,真穷途未路了。我赶紧说,到那时就晚了,我的张师傅!我们得赶快行动。他激奋了,说,还呆在我家做什么,走,去找周师傅他们商量去。晨早在城门口都碰到他的。他也叹息,说不知红炉怎么办的,你有炒面赚钱,也不管我们了。张国庆停了下,说,对,他还问了你。是他说你在工业园上班,是不是真的。我牢骚地说,上他妈的屁班!预备役民兵。我们下岗工人不是人啊!走,联系他们去。在客厅的伍燕也掺和说,是不能这样干耗着。在摊子上好多人都说要去找政府,恐没人去组织。马师傅你一吆喝为这个头,准行。张国庆催促,走,走。意思不要我和伍燕磨牙耗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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