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南昌回禀此事,打算带上我,我们明天出发。”
司露微整个人僵了下。
她手里的巾帕掉入了水中。
一条命在沈砚山眼里,一点价值也没有,好像随便毙了谁、害死了谁,都是小数目。
她又想起了明月寨的土匪。
当时沈砚山叫人把他们全杀了,还砍下了六名当家的四肢。
好处就是,他此举震慑了很多人,南湖县附近的其他小土匪全部望风而逃,吓破了胆子,这半年匪患锐减,不少村子太太平平收了水稻,有了存粮。
有粮食,就不会饿死人。
司露微后来反应过来,想起他说“若非如此,难成大事”,心中也逐渐释然了。
她快要忘了这件事,结果沈砚山又把黄麻子给整死了。
黄麻子无恶不作,他手里不缺少无辜亡魂,骂他一句就被他枪毙的无辜可怜虫就有两位,他死有余辜。
可沈砚山.......
“我去南昌见见孙督军。”沈砚山笑了笑,“以后踢开沈横,我自己管县城,也有点薄面,否则两眼一抹黑。你别担心,我不会出事的。”
司露微想:哦,他还想要杀沈横......
他说他要做大总统,于是他会杀出一条血路来。
司露微的手脚冰凉。
她看着他的后背,觉得他肩膀这样宽而结实,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他作孽太重的话,自己和哥哥在他身边,能捞到个什么样子的结果?
他痛痛快快洗了澡,睡了一夜好觉,修整了一夜之后,他跟着沈横去了南昌府。
这一去,又是好几天。
他到九月中旬才回来。
再次回来时,南湖县的两个团,改编成了孙督军手下三师的第七旅,沈横果然升了旅长。
他也重诺,提拔沈砚山做了一团团长,而且亲自引荐他见了师长。
在孙督军的宴席上,沈砚山瞧见一位外国人,就上去攀谈。对方是一名德国军火商,沈砚山一口流利德语,与对方交谈甚欢,引起了孙督军的注意。
孙督军特意把沈砚山叫到了书房,问他是什么来历。
“.......大将军沈城,你可认得他?”孙督军问。
沈城是沈砚山的祖父。
他摇摇头:“不认识。”
孙督军就道:“沈家虽然倒了,如今还剩下二十万大军,没有归顺北平政府,全在乌兰察布,投靠了蒙古的德王,这件事你知道吗?”
沈砚山道:“听说过,大将军的第四孙子沈远山,娶了德王家的五格格,统领那二十万人马。”
他说得很轻松,表情淡然。
孙督军端详他,又问了一遍:“你说你叫什么?”
“沈砚山。”他如实回答。
“砚山、远山,你倒是挺像沈家的人。”孙督军双目如电,紧紧看着沈砚山,“听说大将军的孙子都去德国学过军事。”
沈砚山一耸肩:“我若是沈家的人,早去蒙古了。真是沈远山的兄弟,他难道不分我一杯羹吗?就算他不肯,蒙古其他的王公贵胄们,肯定也愿意把那二十万人马分割开,大家都占占便宜。”
孙督军就笑了。
“你既然会德语,就算是个人才。好好历练几年,本督会重用你。”孙督军道。
他想,根基已经打下了,孙督军认识他,而且对他的身份很感兴趣,这是个极好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