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叙进了延寿堂,顾不上给华老太太问安,急切问道:“怎么样?”
华老太太也不计较,答道:“并不是宫里头看上了她的脂粉,倒像是吴贵妃和惠嫔斗气,拉她过去作筏子。”又说:“今天得了信儿,我就差人出去打听了,据说惠嫔是香远居的后台?”
华叙皱眉道:“这我倒不知。不过这种事母亲既然打听到了,应该不会错。这么说,是吴贵妃故意拉着二丫头,让惠嫔难堪?听说惠嫔生的六皇子很得圣上喜欢,惠嫔也跟着沾了不少光。这些日子圣上日日都要去瞧六皇子,不免冷落了吴贵妃。”
“谁说不是呢,”华老太太道:“二丫头捣鼓出一个芳菲苑来,大出风头,自然得罪了惠嫔。所以她此次进宫,就没得着惠嫔好脸色。”
“那吴贵妃呢?可助着她?”华叙忙问。
“惠嫔抬出了先太后娘娘的教谕,说圣上吩咐了,宫中诸人要厉行简朴,以做天下人表率。她的芳菲苑,脂粉卖那么贵,若宫中采买了,岂不是故意扭着圣上的意思?她一个不知打哪来的野丫头,吴贵妃岂会为了她冲撞圣上,听了惠嫔的话,就把她打发出来了。”
“那她进宫这一趟,又得罪了惠嫔,又让吴贵妃落了不是?”华叙很是不快。
“可不是!”罗氏找准时机插话道:“老太太和妾身商议了,此事可不光是得罪了宫里头。那芳菲苑的脂粉,既然宫里头都不敢用,嫌太过奢侈,寻常人家哪里还敢买?谁买了不就是带头不遵先太后教谕?”
罗氏喘口气,接着说:“这还是其一。就是没人买,反正是二房的铺子,和咱们不相干。可在外人眼里,咱们都是华家人,不知会不会影响到老爷?”
华叙本来没想那么多,听了罗氏说,才皱着眉仔细思索一番,越想越生气:“他们二房,开个铺子,也不知道老老实实做生意,竟惹出这么个的麻烦!上次仁哥儿出事,虽说是仁哥儿自己不小心,可归根结底,还不是他们缀锦阁出来的布匹?上次就得罪了惠嫔,现在又稍带上吴贵妃,前朝后宫都是连在一家的,咱家在宫里又没有说得上话的人,若贵妃认真恼起来,谁知道会招来什么样的祸事!”
罗氏听到华叙提起罗仁被打板子的事,拿帕子捂着眼哭了起来:“上次的事儿,仁哥儿早说了不是他的缘故,是缀锦阁的人拿了有问题的布匹陷害他。现如今又闹出来一个芳菲苑,这板子,还不知要打在谁身上呢。还有老爷,上次就受了牵连……”
华叙又道:“本来她们娘俩开铺子我就觉得不妥,可想到是那莫氏自己的嫁妆,若多说两句,指不定被说成什么呢,也就算了。可她们倒好,只顾着自己,也不想想,若没有我们大房在后头,她那铺子能开得起来?京中有华府,可没有莫府!”
罗氏见华叙生气,扔了帕子,也不哭了:“老爷说的是。现在全家上上下下,哪个不是靠着老爷?二弟虽说去了,他们二房的吃穿用度,可一如往常,咱们这边的大丫头三丫头都要往后靠。可她们还要去外头开铺子,不知情的外人看起来,还当咱们苛待他们娘几个!”
华叙一向认为自己十分对得起去了的华敦和二房众人,此时听了罗氏的煽风点火,气得几乎跳脚:“让他们现在就把铺子关了!现在就关!”
罗氏心中暗喜,想起华老太太也在,忙装模作样问道:“那老太太的的意思是?”
华老太太向来对儿子言听计从,儿子都发话了,还有什么不同意的?也忙说二房母女两个是该好好管教管教,尤其是二丫头,还没有成亲,为了个铺子整天往外跑,成个什么样子呢。
罗氏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反倒成了最冷静的那个,劝着华老太太母子天晚了,不若先歇下,明日再做打算云云,服侍着华叙回了紫竹苑。
第二天一早,等华叙上衙走了,罗氏便忙忙跑到丛桂轩,半真半假,半吐半露地劝莫氏和瑜楚:“二姑娘年纪小不懂事,弟妹该知道这里面的深浅,宫里头都发话了,芳菲苑的生意定是做不下去了。不如现在就把铺子关了,既省下了银钱,宫里又能得个好儿,岂不是两全其美?”
瑜楚自然是不答应。罗氏心中早就另有打算,今日过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见瑜楚果然不吐口,也不再劝,打了两句哈哈就走了,反倒让莫氏女两个疑心起来。
莫氏道:“这个大夫人,向来话多,便是咱们不答应,车轱辘话也得来回说上两三遍才是,怎么今天这么干脆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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