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只见柴司羽略怯懦地从人群中走出。他来到射箭台上,拾起弓和箭,使出吃奶的劲儿,方才将长弓拉开。
见此,布教头无奈地摇了摇头,行至柴司羽的身边,手把手地教着他如何握弓,摆箭,拉弦,发力。
一箭飞出,竟射穿箭靶红心。
众人惊呼不已,柴司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却也不多做言语。他只是感激地向布教头望了一眼,因他知那一箭是布教头帮他调整方向,替他暗中发力,才射中靶心。
这一幕,令赵祈越发的不解,他偷偷地问赵允初:“这布教头好像对小柴王格外偏心,为何呢?”
赵允初也摇头,表示不知。
一回到斋舍,学子们便纷纷瘫倒在床,累得坐不起来。这苦,怎是他们纨绔子弟受得了的?
而这布教头究竟是何许人物?竟以面具掩面进入国子监。据说,他是由苏夫子推荐。既然是夫子推荐,应该不是什么邪道人物。只是,他训练方式太过严苛,令一众公子哥儿所诟病。
今日一训,已使他们累得浑身骨架似散了架,哪哪都是涨疼无比,就连一个翻身都觉得十分吃力。
而这对于娇生惯养的大皇子与五皇子而言,如同折磨——赵祈更是双眸里写满悲愤,仰天长啸。
“天啊,这苦日子,啥时候才到头啊?”
“今日仅是布教头来国子监第一日。”柳云懿白了赵祈一眼,继续道,“往后日子还长着勒。”
“啊……!”赵祈惊叫一声,慌忙叫道,“我不要,许一棍你快回来!!!”
现在,他们总算念起许一棍的好了。
“怕是回不来咯!”柳云懿轻叹一声,这许一棍受了重伤,没一年半载,怕是回不来。说起来,那夜闯入国子监的黑衣人实在心狠手辣,出手之重,几乎令许一棍当场重创而死。若不是小王爷赵允初及时赶到,恐怕他已一命归西。
“这日子,可咋过啊?!”
赵祈可怜兮兮,如老宫女一般,唉声叹气起来。
此时的他,连抬手都觉十分费力,身子更似被马车一遍遍碾压过,说不出的难受和疼。
若是在宫中,自有太监宫女替他捶背放松,可惜这是在国子监……想着,赵祈忽然目光瞥向柴司羽,连眼皮都不抬,如高高在上的王者,唤道。
“小柴王,你且过来,帮本皇子捶捶背。”
瞥了眼欠揍的赵祈,柳云懿不悦道:“小柴王,不要管他。他自己有手有脚,让他捶个够。”
“可……”柴司羽又显怯懦的一面,要不是柳云懿帮他撑腰,他可就软下来了。
“他如何?”柳云懿许是因太累,语气中夹带着些许不耐烦,“你是个小柴王,不是下人。别管五皇子那种不入流的货色,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日才有精神对付布教头!”
“嗯,我知道了,柳剑,多谢你!”
堂堂五皇子,竟成了她口中不入流的货色。搁往日,赵祈早发飙了,只不过,他被她这般损,仍笑得面带桃花,竟有那么一点贱兮兮,还盯着柳云懿看。
“瞅啥!信不信,我戳瞎你双眼!”
尽管她恶语相向,可赵祈就爱看她。越看,她好似长得越美。
想他五皇子一生阅美女无数,哪家的大家闺秀见了他,恨不得投怀送抱?偏偏她,不仅对他不屑一顾,反而冷言冷语。似极,那长刺的花儿,美艳却不可触摸。
老实说,柳云懿虽美,却还没达到天仙下凡的程度。她之所以吸引赵祈,主要是她骨子里那种气质,是赵祈从未见过的。亦是深闺千金永远不会具有的。
越是难得到的东西,越能勾起他的兴趣。
赵祈不再与柳云懿做作对,所以他放弃了辩驳,也不去使唤小柴王,而是闭上双眼,累得睡着了。
很快,伍班斋舍便陷入一片寂静中,静得只剩下学子们的轻鼾声。
不知过了过久,沉睡于睡梦中的柴司羽依旧深处一片白茫茫之中,不知路在何方,寻不得出路,心下是焦虑,急躁,无力最后演变成无望,似要把他吞噬。
就在此时,在他头顶上空,忽地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一遍遍地呼唤着他,周围白雾渐渐散去,四周忽越来越清晰——黑夜中,一双眼在黑夜中猛地睁开,紧张切茫然地环顾四周。
伍班斋舍仅有熟睡着的学子们,并无他人。
莫非幻听了?柴司羽揉了揉耳朵,声音并未消失还在响着,这到底怎么回事是呢?他面上浮出朵朵疑云,耳边再次响起那声音。
“莫要惊怪,这是千里传音,唯有你听得见。”
“哦,竟如此神奇。”
柴司羽在心中腹诽,未等他开口,那千里传音之人已先开了口:“你勿惊扰他人,自己一个偷摸着,来练武场后方半山坡,我在槐树下等你。”
“那……”
还未等柴司羽再问,千里传音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