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离世之后,再掌控后宫数十年,让刘家的尊荣、恩宠一代代传下去。刘太后极有可能扶持刘惠嫔登上后位,可是刘惠嫔温良谦和、清心寡欲、与世无争,应该不至于用这阴毒的法子害雪儿。
刘太后身份尊贵,统摄朝政,巾帼不让须眉,眼界、手腕自然不一般,应该也不屑于用这种不入流的法子害雪儿。
杨婕妤,月昭仪,王选侍,等等妃嫔,她们有可能吗?
兰卿晓想得头疼,依然推断不出哪个妃嫔比较有可疑。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解猫鬼之蛊的办法,救雪儿一命。可惜,她对医术一窍不通,根本帮不上忙。
对了,反正这两日她没事,可以去太医院帮顾院使查找医典古籍。
于是,她急匆匆地赶往太医院。
今日阴沉沉的,长空堆积着阴霾,寒风凛冽,灌满了广袂,钻入身躯,冷飕飕的。
她加快脚步,宫道上宫人疾步而行,都想尽快回到殿内避这刺骨的寒气。快到太医院的时候,一片片雪花自长空飘落,纷纷扬扬,晶莹剔透,几分清寒,几分精致,几分可爱。
扬州从未下过这么大的鹅毛大雪,她第一次看见这种雪花,又激动又惊喜。她抬头仰望,笑得眉目弯弯,小脸漾着发自内心的微笑,如雪纯澈洁白,令人怦然心动。
距她不远处的宫道站着一人,华紫广袂被风掠得飞卷。那张俊颜无波无澜,那双桃花眸定定地望着前方那个女子,似沉醉,似痴迷,好似化作千年的冰雪之雕。
兰卿晓伸手去接,一片雪花轻盈地落于手心,似一只冰雪色的蝴蝶栖居于她的手心,婉然玲珑,冰雪可爱。
转瞬之间,雪花被手心的热度融化了,冰冷之气沁入肌肤,寒凉入骨。
她弯唇微笑,雪花的命运便是如此,遇到温热就会融化。
好比一个人的心,心再硬、再狠、再坚固,总会有软化、坍塌的一日。
欣赏了这场洋洋洒洒的大雪,她赶往太医院。
刚迈出一步,她就看见燕王伫立在凄冷风雪里,华紫衣袍落满了雪花,好似在这场风雪里已经伫立了万年,没有呼吸,没有表情,没有热气。那双桃花眸依然寒凉,依然光华潋滟,那姿容瑰美,那气度清绝,那仙气飘然,跟记忆里分毫不差。
她怔怔地凝视他,未曾想过会在宫里遇见他,未曾想到会在这样的飞雪里看见他。
两个月了,他还好吗?
她心里冷笑,堂堂燕王,怎么会不好呢?
飞雪落在枝桠,落在琉璃瓦,落在地上,落在他们的心上。
积少成多,为这个人世间装饰一新,雪色清新,寒气刺骨。
而他们的心落满了白雪,会怎样?
白雪包裹着心,隔绝了一切,从此成陌路。
飞雪帘幕一幕接着一幕,向远方无限延伸,天地俱寒,霜风凄紧,而他们依然互相凝望,望成一尊雪雕。
一个宫人匆匆走过,兰卿晓蓦然清醒过来,犹豫着是不是继续往前走。
燕南铮朝她走来,一步步那么坚定,踏着满地的雪花朝她走来。
“奴婢拜见燕王殿下。”她恭敬地行礼,螓首低垂。
“起身吧。”他的语声跟飞雪一样没有温度。
“奴婢……”
“你最近……”
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又同时停止,默契十足。
兰卿晓有点尴尬,不知道应该跟他说什么,不知道以什么态度跟他相处,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只觉得再待下去,她会疯掉的。
她匆匆道:“奴婢还有事,奴婢告退。”
燕南铮没有拦她,今日在此相遇,见她面容憔悴,心闷闷的疼。
听闻近来她忙着刺绣,想必累坏了。
能够偶然在宫里相遇,他已经满足。
然而,她才走出几步,又转回身来,垂首道:“奴婢想问殿下一事。”
“说吧。”他凉凉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她清减了许多。
“奴婢想问,殿下是否听说过猫鬼之蛊。”兰卿晓淡淡道。
“猫鬼之蛊,为什么问起这个?”他看见雪花落在她的肩头、胸前,忽然有一股冲动,想上前拂去她身上的雪花。
“殿下可知晓?”她不答反问。
“略知一二。”燕南铮眉宇微蹙,为什么她提起猫鬼之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