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卿晓默默地想,苏姑姑当真知道那人是谁?又是如何知道的?
她看向飘絮,飘絮容色淡淡,依然是轻淡如秋日原野、青烟扶摇直上的神色,不见半分慌乱、忐忑。
众人都低着头,一副做错事、被长辈训导的模样。
莫姑姑面如土色,也低着头。
苏姑姑的眼色森冷了几分,“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起。若再发生类似的事,谁再兴风作浪,一律严惩不贷!还有,那个害卿卿的人,我希望你自己好好反省,我会盯着你!你不要以为这次躲过去,下次也不会有事,那就大错特错,你千万不要心存侥幸!”
叶落音等人都在想,那个害卿卿的人究竟是谁?
苏姑姑和莫姑姑离开之后,绣房如滚沸的油锅炸了,众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欢呼雀跃,或是议论那个心术不正的人到底是谁。
叶落音悄声问兰卿晓:“你知道害你的人是谁吗?”
翎儿义愤填膺道:“卿姐姐,苏姑姑说的那个人是谁?你快告诉我们。”
“我也不知道是谁。”
兰卿晓觉得,还是不能让她们知道,很容易泄漏风声,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再者,她们没有证据,空口说白话,飘絮一定会来闹的。
翎儿一贯是泼辣的,咽不下这口气,“卿姐姐,我们去问问苏姑姑。”
红绡附和道:“对!我们可以不追究,但不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们一起去找苏姑姑!”
兰卿晓连忙拦住她们,“既然苏姑姑说了不再追究,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们忘了吗?苏姑姑说不能再提起这件事。倘若你们去找苏姑姑,那我之前说的‘不再追究’,不是变成一句空话?”
翎儿、红绡和小倩只好作罢,叶落音劝道:“你们稍安勿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卿卿的事,她有分寸的。”
拂衣也道:“对呀,大家都是绣房的姐妹,何必要闹得不可开交呢?”
翎儿不赞同她的说话,但也懒得跟这个软弱的包子争辩。
这件事,到此为止。
兰卿晓把拂衣带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跟她谈谈心。
很快,除夕夜到了。
所有宫人都忙着准备皇家的除夕家宴,除夕家宴会宴请宗室子弟,往年都设在紫宸殿,今年也不例外。
每年的最后一日,针工局的宫人比较清闲,不过要忙着准备这夜的晚饭,一般而言,衣房和绣房是分开吃饭的,以免发生口角、争执。
天寒地冻的时节,寒风呼号,绣房却是热火朝天,大家忙着张灯结彩、拼桌子、洗菜、烧菜、布置碗筷等等,好似平日里的矛盾在过年的喜悦里暂时消失了。
长空被阴沉的霾云占据,还不到酉时,天色已经黑了。
年夜饭菜做得差不多了,一碟碟地端上来,所有人围坐成一圈,整个绣房热闹喧哗,像街头的菜市。
苏姑姑、莫姑姑走过来,飘絮笑道:“姑姑,坐这儿吧。”
以往,苏姑姑不是跟绯颜一起坐,就是跟飘絮坐一块儿。很多人在想,今年苏姑姑会跟卿卿坐一起吗?
拂衣看见苏姑姑走过来,连忙让出位置,“姑姑,你坐这儿。”
苏姑姑笑了笑,坐下来道:“做了不少菜,好香呢。”
对面的飘絮怔怔的,尴尬,窘迫,白皙的小脸一阵红、一阵青,最后变得惨白,孤零零的,好似被人遗弃的孩童。
方才,她眼睁睁看着苏姑姑走向那边,根本不理她,不看她一眼。
玲珑拉她坐下,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飘絮低着头坐下,心里窜起妒忌的小火苗。
李青青小声嘀咕:“苏姑姑为什么那么喜欢卿卿?她不就是会点儿双面绣吗?有什么了不起?”
兰花不屑地撇嘴:“不就是吗?苏姑姑太偏心了。”
人都到齐了,苏姑姑压压手,扬声道:“日月如梭,又过了一年。这一年来,有人欢喜有人愁烦,有人伤心有人气愤,绣房也发生了不少事,有人兴风作浪有人下场凄凉,有人勤奋好学刻苦努力。你们每个人在做什么,在想什么,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希望你们好好反省,应该洗心革面的就应该改邪归正,从明日开始,奋发向上,为新的一年而努力。这一年过去了,你们有收获有失去,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明日又是新的一天,太阳照样升起。”
众人一起拊掌,噼里啪啦。
这番激昂的说话,鼓舞了大家的士气,也提点了某些心术不正的人。
兰卿晓心里热乎乎的,第一次与这么多人一道吃饭,相熟的姐妹、朋友都在旁边,都好好的,这种感觉很好。
“再不吃就凉了,大家起筷吧。”苏姑姑笑道。
“先一起喝一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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