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卿晓也学过几年的棋,不过后来荒废了。
观看了一阵,她对燕王的棋艺叹为观止。他的棋道与他的性情大相径庭,时而迅猛进攻,时而步步为营,时而强势封锁,时而布局精妙,时而大杀四方……棋路多变,诡谲莫测,令人难以捉摸。
她恍然明白,他的棋到跟他骨子里的诡谲善变是一样的,运筹帷幄,狠辣无情。
刘岚彻心焦如焚、面红气躁,寒冬天里竟然额头渗汗。他的黑子厮杀得只剩下孤零零的几枚,溃败的乱象已经定局,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就输了。
“燕王,一上来就这么猛,小心后劲不足、后继无力。”他气得哇哇大叫。
“本王是不是后劲不足,试了便知。”燕南铮别有深意地挑眉,忽然看向卿卿。
她正巧也看他,四道目光交汇,如冰火交击,似玉石相撞……她忽然觉得后劲不足这个点有点诡异,燕王这么说,又看着自己,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他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古怪,他为什么这么看自己?
眼见他们对视,似是眉目传情,云袅袅的心酸酸的。
刘岚彻忙着思考新一局的第一子,没注意他们的小动作,“这一局本将军一定会赢!”
燕南铮淡冷道:“等着瞧。”
刘岚彻的脑子里浮现残局的棋谱,落下第一子,得意地扬眉,“卿卿,这一局看我的!”
兰卿晓握拳鼓励道:“大将军!”
他也握拳点头,热血满槽。
然而,很快他就手忙脚乱起来,在对方步步紧逼、猛烈的攻势下,黑子大片沦丧,苟延残喘。
“怎么会这样?”
他颓丧道,不敢相信这个结果,明明一开始是他主导的,在燕王破了关键性的一点之后,形势瞬间逆转,他的阵营、势力江河日下,而对方如狼似虎,占据了大部分领土。
燕南铮淡然地问:“局势已定,还要继续吗?”
“本将军就不信不能起死回生!”
刘岚彻咬牙切齿,冥思苦想多时也无法扭转局面,后背都冒出汗了。
云袅袅清婉一笑,“大将军,你输了。”
他泄气地嚎叫:“本将军这盘棋可是几百年前的残局,世间能破解的凤毛麟角。”
“世上诸般残局,没有殿下不知的。”她莞尔道。
“吹牛。”他不信,“再来一局。”
看了两局,兰卿晓基本了解了燕王的棋路,与他深藏的性情一样,高冷里藏五分霸道,清雅里蕴五分诡谲,尊贵里藏五分狠辣,明明是神祇般的晶莹剔透人儿,心肠却是黑的。
倘若他掌权,朝政会变成什么样?他的对手又会有什么下场?
第三局开始了,倘若又输了,那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因此,刘岚彻谨慎又谨慎,想了又想才落子。
燕南铮依然云淡风轻,好似在欣赏春花秋月。
“卿卿,帮我擦擦汗。”刘岚彻死死地盯着棋局,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自己擦。”兰卿晓才不会上当。
“……”他无奈地自己擦汗。
才落了五子,他的阵营就开始捉襟见肘,出现落败的迹象。
云袅袅劝道:“大将军淡定些。其实输赢、胜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看待。对弈只不过是闲暇时的消遣罢了……”
刘岚彻咬牙道:“本将军一定要扳回一城!”
兰卿晓也无法苟同,“胜负很重要吗?”
他不想搭理她们,因为她们不懂,他要在卿卿面前漂亮地赢一回,漂亮地打败燕王,博取她的好感。他还要夺回被燕王抢去的丝帕,之前他索要多次,燕王不还给他。
燕南铮语气悠淡,“大将军,这辈子你休想赢过本王。”
漫不经心的语气,那种骨子里的自信与狂妄却是彰显无遗。
刘岚彻暴怒,怒目瞪他,“不可能!你以为本将军是纸糊的吗?”
兰卿晓默默地摸摸鼻子,以示自己没有听见,燕王这话好像别有深意,可是她不想深入地想。
云袅袅清水般的眸光在殿下与卿卿之间流转,暗暗琢磨,殿下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刘大将军对卿卿的情意毋庸置疑,殿下也喜欢她,那么他们明里暗里地争夺她?殿下说这话是要让刘大将军知道,他永远得不到她的心?
刘岚彻好像想起了什么,得意道:“棋场失意,情场得意,说的就是本将军。纵然输了又如何?本将军有佳人相伴,胜过所有。”
燕南铮森凉的桃花眸迫出一缕清寒,随意地落下一子,“你觉得你已经赢得佳人芳心?”
“那是自然。”刘岚彻笃定地扬眉,没注意现在的棋局。
“大将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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