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叫回绿妩和青儿帮云轻擦洗身子、熬煮姜汤,她老人家之前着实为云轻牵肠挂肚,也困乏了,便有石林意家的搀着老太太回福寿苑了。
云轻喝了一点姜汤,绿妩、青儿服侍小姐入睡,到了辰时,绿妩见小姐醒来了,破涕为笑道,“小姐,身子好些了吗?肚子饿不饿,想吃点啥。”
“有没有栗米粥。”云轻感觉身子发了一阵子的汗,口中少津,倍感苦涩,想吃一些粗粮,她记得大太太还在的时候,云轻病倒了,大太太总会亲手下厨给自己熬粥的,如果母亲还在的话……想到这里,云轻不禁眼眶湿润,珠泪在眼眶里打转。
青儿知道云轻小姐又在想大太太了,忙拉着绿妩的手,“绿妩姐姐,愣着做什么,我们去给咱小姐熬粥去。”
绿妩略迟疑了一下,旋儿就跟青儿走出房门,二人窃窃私语。
“青儿,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发愣的,这个点上了,厨房门的锁匙都归夏婆子管的,夏婆子是二房大太太身边的人,我们……”绿妩说。
“我才不怕呢!我们大房的会怕了区区二房去!再说小姐她刚才都没怎么吃晚饭,叫夏婆子打开厨房门房钥匙不就成了,她要是不给,我们就抢过来!”青儿很是斩钉截铁的模样,她与绿妩不同,绿妩办事沉稳内敛,青儿就是太冲动了一点。
辰时,侯爷府邸主子们大多睡下了,唯独守夜婆子们所在的门房里还亮着一盏浅浅的油灯芯子。
青儿和绿妩蹑手蹑脚得走到守夜婆子的门房处,门房紧闭,里边传来哗啦啦的声音,无非的牙骨牌九推搡撞击的声音。
“哈,夏婆子,老娘这是第三回至尊宝哟!”
“真晦气,也不知道今天撞了什么邪气,尽输了三局,陈老婆子,你别得意!”
“陈婆子就陈婆子,还陈老婆子,陈婆子我呀就比你痴长了三岁而已。得,我有进项,管你叫我什么!”
……
接着又是一阵子的笑骂声,夏婆子和陈婆子生怕有人听到,所以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侯爷府有规定,守夜人禁制赌博,可是长夜漫漫,她们又熬不了,借此打发时间了。
这夏婆子是府中出了名的恶仆,一般下人不敢轻易在这只母大虫下巴下捋须,绿妩性情高洁,也不愿意跟这种人打交道,不过青儿可愿意着呢。
“夏婆子,出来,我有话跟你说。”青儿敲了敲门房上的小铜环。
夏婆子捏着牌九,眼睛一眯,希望自己的牌能出现至尊宝,听有人的敲门声,知道是大房云轻小姐屋里的青儿丫头,不冷不淡得说道,“姑娘有什么话,就在外边说,老婆子我没空。在守夜着呢!”
切,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青儿直接把门给踹了,“夏婆子,把厨房钥匙给我,我家小姐要吃栗米粥!”
“损我气运的小娼妇!”夏婆子眼看这一把又输了,恶狠狠得冲过去,两只手抓着青儿的双丫髻狠狠往下坠,青儿头上的珠花扯碎了一地。
绿妩本来不屑与她动手的,不过夏婆子欺负好姐妹青儿来,她如何会做到无动于衷?
绿妩抓夏婆子两只膀子,“夏婆子,放开青儿,不然我告诉老太太去,说你不给钥匙让我们熬粥小姐吃。”
陈婆子也加入夏婆子的阵仗,讥讽道,“就你们房里的云轻小姐能吃多少?就她那个小身板儿!就算到了老太太跟前去,我们也一口咬定是你们两个丫鬟奴大欺主,明明是你们自个儿想要偷煮东西,骗是给云轻小姐煮的。”
一直衷心耿耿的绿妩和青儿哪里容得这般粗鄙婆子的污蔑,抓扯得更凶了。
听到外边有动静,云轻爬下罗汉床,紧了紧半旧的玫瑰红披风,双脚踩在木屐上,看着夏、陈俩婆子仗着自己膀大腰圆,往青儿和绿妩身上乱扯,这是在找死吗?连本小姐的贴身丫头都敢动?她们是活腻歪了。
云轻挑过高大青梧旁边立着一根扁担儿,举起扁担儿,往夏婆子的胸口,陈婆子的后背重重打下去。
“唉哟!”
“我的娘!谁打我?”
夏、陈婆子顿时间五内沸腾,那扁担下落那是又快又准又狠,纷纷定睛一看,原来是云轻小姐在打她们。
“绿妩,青儿,把这俩糟践婆子按住,本小姐今天要好好教训这两个吃里扒外的老娼货!”云轻她再弱势,在夏婆子和陈婆子,那也是主子,侯门等级森严,主子是主子,奴婢是奴婢,主子惩罚奴婢,天经地义!
青儿和绿妩面面相觑,正色道,“是!”
但听的一声声比母猪还要凄惨的哭吼声,俩丫鬟觉得实在是太畅快,以前云轻小姐总是以为俩婆子是二房太太的人,不敢动她们,如今一反常态的云轻小姐的表现令她们大吃一惊。
板子一下一下得落下来,打得她们皮开肉绽的。
夏婆子和陈婆子跪在地上咿咿呀呀得求饶。
这被大房嫡小姐打了,那只能当做被老虎咬了,借她们百颗豹子胆儿,她们敢对青儿和绿妩俩丫头动手,也不敢对云轻小姐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