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的话,反反复复揣摩了一番,脑袋清明无比,这就代表着,百里爵京曾经刘汤刘仵作房间,而刘汤是百里爵京杀的!百里爵京为了灭口?为何要灭口?因为,百里爵京就是刘汤仵作幕后的指使者!
刺杀徐州刺史蒋玉涛,盗窃军饷,囤积私用,一切都是百里爵京所为!百里爵京他这是要造反了?
当今大周帝还没薨逝呢,百里爵京就倒腾这么一出?看来百里爵京是等不及大周帝了,他要提前做皇帝了!
这,绝对是一个极为重磅的有力消息!
当今圣上一直叫三王爷暗中联合京兆府尹大人彻查此事,如果圣上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百里爵京的阴谋,那么百里爵京,大周帝会将他踢出未来新帝的预备人选。
“三王爷,我可以取走这些银子吧。”靳云轻两只手抱着十万两黄金的大箱子,嘴边荡漾一丝财迷般的笑容。
百里连城一只脚踩踏在箱子上,并没有让靳云轻立即取走的意思,“且慢——”
“三王爷,你该不会后悔了吧。”娥眉轻皱,靳云轻心想这个男人变卦了是不是?
“不,本王没有后悔!本王要再加五万两黄金给你!一共十五万两黄金!”
勾唇一笑的百里连城,心里何尝不知道,这样有力扳倒百里爵京的消息,对于三王爷来说,可以说是天大的喜事。
这区区的十五万两黄金与浩瀚锦绣的大周江山比起来,百里连城他还是包赚的。
这笔买卖,不亏,不亏。
“再加五万两?”靳云轻眼珠子瞪得溜溜,贝齿在唇间叩叩作响,满满财迷笑容,“爷,你说真?”
拂袖,冷笑,百里连城纤指横在靳云轻唇边,“你说呢?你如果觉得太多了话,可…以肉抵偿!”
唰得一下,靳云轻原本娇美的面容又变得红滚滚一片,一想到男人他的体征是如此,不免心生畏惧,像她自己这般纤弱体格,怎生生堪几次?
“哼,多出来的五万两的黄金!权当我给你治你的生死蛊!”靳云轻拿手指在鼻子摩挲了几下,便开始两手紧抓着银箱子,想要就这么一路拖行到医馆。
十万两黄金不是一般的沉,靳云轻搬移得相当吃力。
无边的戏虐勾起来,使得百里连城原本魅惑众生的笑容,更多了七分邪魅,“怎么?须要本王帮助吗?想要的话,你可要说出来,千万别憋着,憋着会内伤的……”
“你……果然是个大贱贱!”靳云轻咬牙切齿得恨,这个什么男人嘛,一点男儿风骨都没有,宁愿看着她这么一个小小如此辛苦,也不来搭把手。
大贱贱?你果然承认本王是大贱贱…百里连城不生气反倒开心起来,招呼许脩文和彦一壅开始准备马车护送靳云轻回去。
在靳云轻跳进马车之时,负手而立的百里连城冷冷得道,“靳云轻!你坐了本王的车马,算是答应本王了…”
“什么,我答应你什么了?”靳云轻掀开车帘,这话总得说清楚,如果不说清楚,最后百里连城要自己当一个财迷王妃,那可怎么可使得,他的家伙太大,会死人的!
“答应本王,查出向本王施以生死蛊毒的凶手!”百里连城双目放漫,慵懒到了骨子里。
靳云轻脑袋一炫,“我何时答应你的?”
“刚刚。”百里连城一边说一边往凉亭走去,看都不看靳云轻一眼,“在你上了本王的马车那一刻!”
驭——
彦一壅挥舞着马鞭,马车下面的四个车轱辘好像风坐,似乎快要飞起来。
和彦一壅并排坐在外头的许脩文,对云轻道,“县主,您知道吗?我们爷生怕你一路上拖拽着这么大箱子黄金有危险,所以派我们两个人护送您回去。”
“县主,我们家爷对您这么好,您何不帮助爷爷查出施生死蛊的凶手?何况,县主您都治好了爷的蛊毒,好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嘛。”许脩文是个话唠儿,一路上说了个不停。
靳云轻笑而不语,其实这个大贱贱百里连城也不是那么讨厌的人,足足十五万两黄金,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无疑是一笔天大数目,而靳云轻拿在手心里,老觉得夯实,因为这是她该得的。
至于要如何处置百里爵京,是百里连城的事了。
两眼望着黑漆漆的街道,马车轱辘滚动声越发清切,靳云轻想,回到医馆的时候,青儿她们一定都会吓傻了吧,她们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钱吧,还是大锭大锭的黄金!
那边百里连城,将滑落在凉亭上的春帷画册拾起来,迎着月光,春帷画册涌现一大拨的大周江山的地位标志,这是大周龙脉宝藏图。平素里是看不清楚,就好像靳云轻看到这本春帷画册,不禁羞赧脸红,须要迎着月光看,才能得清明。
百里连城勾唇一笑,步入轩室大门,一只懒洋洋的母猫带着九只小猫在室内闲庭信步,颇为自由。
男人抱起了一只小猫在怀中,戏虐一笑,“猫儿猫儿,为你们接生的人,是靳云轻,你们该如何报答人家?”
他那微微一笑,倾城倾国,令万里锦绣河山尽失颜色。
…
许、阎二人,一放下黄金箱子,就回端王府去。
医馆门紧闭而起,青儿拿着烛台,烛火倒映在金灿灿的大黄金,连忙拿手一放在嘴边咬,“哎呀,小姐,是软的呀,是…是真的…”
“小姐,怎么会有这么多,是绿妩这辈子见过最…最多的银子…这到底多少?”绿妩就差没有把眼珠子掉小赖,天呀,这也太多了吧。
飞流倒是镇定得看着靳云轻,静默无声,等着大小姐她自个儿说。
“十五万两。黄金!不多不少。”靳云轻神秘一笑,“多哉?不多也?这是我与三王爷之间的交易。我的消息可比这区区的十五万两值钱多了呢。三王爷赚了,我还是亏了呢。”
青儿不可思议得看着这些,眸子一闪一闪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小姐,既是如此,干嘛不叫三王爷多给些?亏本的买卖,怎么行呢。哎呀呀,小姐,早知道你卖给别的更加高价的人就好了。”
噗,青儿这话着实叫众人吓了一大跳,古人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诚不欺我!说的就是青儿。
拿出手来,轻轻捏青儿的鼻子一把,“你呀,叫青儿,恐怕你这会儿浑身上下恨不得都是金子做的吧。”
“是呢,是呢,小姐。”青儿嘻嘻一笑,看着云轻大小姐如花玉颜,“以后小姐您弄一座大金屋,青儿这辈子誓死跟着小姐您,一起住进去,服侍您一生一世。”
说得靳云轻扑哧一笑,看着飞流绿妩他们,“你们听听,你们听听,青儿这小蹄子算盘打得多好?明日等隔壁的刘氏钱庄开业了,咱们把他存进去吧。”
“是呢,隔壁的刘氏钱庄那个刘大富跑路了,听说又新来了一个大老板,也姓刘,品性貌似比前任老板好多了。刘氏钱庄在大周各地都有宝号,存在里边的银钱,不怕跑的。听说这个新过来刘氏钱庄老板开的钱庄,享誉诸国,听说,旁边几个国家的郡主公主们也把私房钱存在他那呢,是我们大周数一数二的大型钱庄。”
关于钱庄的事情,还是青儿打听得多。
靳云轻若有所悟得点点头,“还是刘这个姓?那他叫什么?”
“叫清源,刘清源。”青儿道。
“好名字,正本清源,不像一个专门耍奸的满是铜臭味的老板。”靳云轻不禁莞尔。
青儿走到藤上,为熟睡的靳青小少爷掖了掖被子,回眸笑道,“更重要的是,自从刘大富滚出山京,蓝兮小公主就撤资了,这家新的刘氏钱庄的主人再也不是蓝兮公主了,所以青儿才不担心呢。”
“也是,青儿,你明天负责存吧,弄好后,票据给我就行。”靳云轻笑。
“多谢小姐信任。”
这一次,青儿依然很感动,若换了一般的主子,肯定是要亲自检验银两生怕缺金少两的呢。云轻待她这般好,她要好生服侍小姐一生一世。
*
百里连城骑着宝马云影骓,深夜入宫,不时,深宫皇帝御书房传来了茶盏崩裂在地的脆响,仿佛有不尽的怒意以御书房为中心向外边的巍峨宫殿绵延波及而来。
温华宫内,温暖温贵妃得知大周帝今夜迟迟未来她的寝宫安寝,原来是被百里连城三王爷叫去了,心中隐隐不快,叫宫婢上了安神茶,她喝了一口,便睡下了。
“这个三王爷,何事如此重要?非要等到这个夜深人静的时辰…”温贵妃眸子闪烁一丝阴鹜。
*
翌日大早,刘清源刘老板一听说隔壁医馆的云轻县主要把她的一共十五万两银子存在他的钱庄,一想到满满的利钱,刘清源无比高兴,“云轻县主,此言当真,您真要存这么多?”
“本县主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么?”云轻浅浅一笑,“此事,本县主已经交由青儿丫鬟去处理了。你跟她说道说道就行了。”
刘清源专门带着五个得力的账房先生,去清点数目,一锭黄金也不敢玉漏,青儿站在一旁,与他们核对,快到了晌午时分,十五万两黄金总算盘点好了。
“好好好,一手交钱,一手交票。”刘清源当银钱存票递给青儿。还给青儿暗暗使了一个手势:三。三,便是三分利息。
青儿把十五万两黄金存票,递给靳云轻的时候,始终觉得这票子沉甸甸的,要把她的一双纤纤的手,非给压折了不可。
她一边服侍着大小姐摆饭,一边对大小姐道,“小姐!刘清源老板给别人的是俩分利钱,给小姐您的,可是三分利钱哦。刘老板说了,因为县主小姐存得最多,是他的大客户呢。”
“好,好,好,青儿做得不错,坐下来一起吃饭吧。”靳云轻拿着存票放好,就跟那一条从百里连城腰上扯下来的金腰带妥善得放在一处。
而出了侯府的靳云轻,更是浑然将主仆等级陋俗陈规一干摒弃,主仆几人同桌吃饭,已是寻常事。无外人在时,更肆无忌惮。
并不是靳云轻不享受尊卑制度,而是这种备受压抑的环境之中,容易一个正常人,把一个正常活生生逼成了傻|逼一样的人物,比如银月丫鬟。
所以靳云轻要摒弃青儿她们的奴性,让他们人格尊严保持完整,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人!
“小靳青,吃好了吗?”靳云轻抱着小少爷,这才没两天罢了,小靳青对靳云轻很是腻歪,一刻也不想离了靳云轻的身。
小家伙耷拉着脑袋瓜儿,糯糯朗朗的声音,很是让人舒服得想要飘出来,“长姐,青儿今天可以去侯府看看娘亲吗?青儿好想娘亲。”
是呢,是该想的,哪有不想自己亲娘的?若是安思澜在的话,靳云轻定然也想,只是现在——
长吁了一口气,靳云轻环顾左右,“反正来问诊的病人,不多,好,长姐这就送你回府。”
她决定让飞流绿妩姊弟留下来,这段时日,他们跟随在靳云轻身边,多少也识别一点药草,医术也通了些,治治普通人的头疼脑热什么的,难啥难度。
靳云轻拉着靳青的手,叫青儿丫鬟雇了一辆小小马车,这样不招人耳目的好些,到了侯府角门,走了进去。
之所以不走正门,是因为靳云轻不想见过莫夫人安插的狗腿子仇千万管家,这个人,与死去的靳福一般,都是一路货色。
二夫人莫氏被软禁起来,永乐侯府,靳云轻始然觉得这座府邸因为方姨娘的到来,而徒增了几分人气,以往都是阴暗深深的,比活死人墓还要不如。
云蘅院快到了,靳云轻看到一个叫于妈妈的老妈子正好从院子出来。
“县主小姐,小少爷!”于妈妈过来,给靳云轻一福,于妈妈是莫氏的人,那晚上她可是收了银子,为晓哥儿将要与方碧池行奸大开方便之门。
靳云轻幽幽冷冽道,“滚开!别叫本县主看到你。”
被眼前的大小姐这么一叱诧,于妈妈傻掉了,看着靳云轻文弱的,怎么会有这般大的气性,比莫夫人的气性还要大呢,真真吓死人。
“县主来了。”方碧池正在上房理鬓,方看见靳云轻带着靳青来了,眼泪快要下来了,“谢谢县主照顾青儿。”
“他,应该的。”靳云轻浅浅一笑。
内卧传来一声中年男子的轻咳声,能够出现在方姨娘的内卧,除了永乐侯爷还能是谁,为了能够与爱妾多呆多睡会儿,永乐侯今日称病不上朝。
方碧池拉过靳青,亲自去沁了一壶热茶递给靳云轻,“你父病了,今日没上宫里,原是被姐姐气了,哎,贱妾万万想不到,姐姐会这般对待……贱妾一个人死不要紧……只要青儿好好的……贱妾于愿足矣。”
“胡说什么呢?”内卧又传来男子穿衣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刻钟,才缓缓负手走出来,他已经换上了一件家居长袍,“你还有青儿,都要好好的才是。莫氏那个贱人,本侯叫她禁足半年,这半年,她休想踏足云蘅院一步!”
靳云轻不咸不淡道,“父亲对方姨娘可真好?”她的意思,父亲是对母亲安思澜不好了。
女儿话中带着溜溜的醋味,靳曜左目光落在云轻身上,有一丝暖意,“你母亲在世时,我也是这般对你母亲的……”
“父亲还是不要提起母亲罢。”靳云轻幽冷一笑,侯爷父亲以为靳云轻认靳青为弟也等于认下方姨娘,他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靳云轻为了对付莫长枫,她才这么做!
大周皇廷,温华宫
“母妃,儿子方才在殿上,见父皇看着我时,爱答不理的,隐隐之间,有一股怒色,不过却是怒而不发。”
下了早朝,百里爵京就往温贵妃的住处过来。
一众宫娥屏退下去,温贵妃嘴角噙着一丝不满,“还说呢,你父皇明明答应本宫,要过来的,也没有过来,听说,百里连城昨夜策马闯禁宫,他们二人在御书房善良何事,你父皇极为震怒!”
“是吗,母妃,难不成,三皇弟是为了弹劾我?”百里爵京双目赤红,恶狠狠得道,“如此,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了,父皇肯定因此而恼怒我。”
腾地一声,温贵妃站起身子来,摔马鬓上的金步摇曳动着,射出冷清的寒芒,“爵儿,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百里连城的手里?话说得好听,他是你的三皇弟。可是,人家把你当做了二皇兄了么?爵儿,你要记住,阻挡你未来继承大统的路障,一切都要扫除清明!这样,大周江山才会安安稳稳得落在你手上,你知道吗?”
百里爵京狠戾一笑,“母妃的话,儿子自然记在心中…不过说起把柄…难道…难道百里连城发现刘汤仵作是我杀死的?”
到底的深宫妇人,有些事情,就连温贵妃也被儿子蒙在鼓里,“爵儿,你说什么,你杀死刘汤仵作?这是为何?非要你亲自下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