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未靠在钟世泽的怀里哭累了, 睡了过去, 安置好苏未, 钟世泽坐在一边的矮榻上看着她出神, 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事,不觉便拧眉叹息, 又想到了刚刚苏未的歇斯底里以及说出的话, 一贯没事也带着三分笑意的眼眸染上了冷冽森然。
见苏未睡得沉, 钟世泽拿了手机出了房间, 拨通了顾意琛的电话, 让她把呦呦带下来。
刚一开门, 被乔汐抱着的呦呦就对着钟世泽伸出了手,钟世泽把她接了过来,呦呦便紧紧的圈住了他的脖了, 钟世泽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怎么了宝贝儿。”
“舅舅,妈妈哭了,一直哭,我怕。”
“呦呦不怕,有舅舅在呢, 而且妈妈也没事,只是想外婆了。”
“在天上变成星星看着我们的外婆?”
“嗯, 就是天上的外婆。”钟世泽的声音低了一个度, “所以我们小呦呦不用担心, 等妈妈睡醒就好了。”
“你要不要回家一趟。”顾意琛看着他问, 钟家现下应该也不会安稳吧。
“不急,等苏未醒了再回吧。”
“也好。”
苏未这一觉睡的不长,本就只是哭累了不知不觉才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呦呦躺在她的身边睡着,伸手把她的小身子抱在怀里,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小脑袋。刚刚睁开的眼睛却又模糊了视线,她从没想过那个她个母亲终其一生都放不下的人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的面前,而且还是那样一个身份,‘哥哥的养父’简直滑天下之大稽。那里有这样的事情,在母亲到临终都心心念念的两个人,原来这么些年一直生活在一起。
还有钟怀瑾,母亲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等了一辈子,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失信于人又这么心安理得的过着幸福无碍的生活。苏未知道自己不是纯善之人,可是现在也不免觉得自己过于阴毒偏私,她甚至觉得,比起现在这样的情况她宁愿看到一个落魄孤苦的钟怀瑾以此平息母亲多年等待的苦楚。
“醒了?”钟世泽推门进来。
“嗯。”苏未应着轻轻起身,给呦呦盖好被子。
出了卧室,钟世泽从冰箱里拿了刚才他放进去的冰袋,又转到盥洗室从墙壁上的盒子里抽了条干净的毛巾出来包好递给蜷缩着坐在沙发上的苏未。
“敷一下吧,哭了那么长时间又直接睡了,眼镜该不舒服了。”
苏未顺从的接了过来,把冰袋整个的压在了眼睛上,瞬时一股冰凉的触感从眼睛蔓延全身,冰意来得太过突然,她轻轻打了个寒颤,心里一直压着的一口郁气也跟着长长的叹了出来。她很久没有这么哭过了吧,上次这么哭是什么时候?外公过世的时候苏未已经没有眼泪这种奢侈的东西了,再之前那就是母亲走的时候了,她抱着面目安祥的像睡着一样的母亲,肆意放声大哭,试图可以唤她回来。
想母亲,便又想到了那个人,“你怪我吗,明知道哪个人线索却不告诉你,如果我前几天一开始就和你说了,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钟世泽摇头,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我说过,你开心就好,其它的你不用在意。”
“那个人…我没想过有生之年和他相遇的。”苏未的声间听起来很遥远,像是说着跟她无关的事。
本不知道在哪又从未谋面的人,把过往各种纠葛深埋起来各自安好是苏未觉得最好的归宿,像这样意外的相逢把那些封存在心底的残存的往日旧事从新打开,就像是从心底拔出一根深埋的荆棘,所经之处必是血肉模糊。
“嗯,我知道。”
“我不想见他。”
“我来解决。”
“可他…毕竟是…你…”
“没关系,他好相处也是个讲道理的人。”
看苏未没事,钟世泽给楼上的顾意琛打了电话,让乔汐下来看着点,他也是得回一趟钟家了。
到钟家的时候,院门口的车都还在,只是人都不知道何处去了,整栋房子静悄悄的,只有父亲一个人在客厅里静坐着,手里握着一枚方印章来回摩搓,跟前几天苏未交给他的那方点些相像。
“爸。”钟世泽张了几次口才轻声叫了一声,坐在了他的对面。
被换回神思的钟怀瑾看着对面坐着的儿子,一时心情不知如何形容,欣喜也遗憾,高兴也心疼,直到觉得眼眶刺痛才又低下头,眼眸尽是柔情的看着手里的羊脂玉汉印,刻着他的名字,上面还有残存的朱红色陈泥。
“你妈妈…云笙…你的…你们的母亲,当年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她说会学会篆刻等我回去,会给我刻独一无二的名章等我回去娶她,可是我却失约了,没想到那次居然就是永别了。”
“我对不起她,你妹妹说的没错,是我害了你们母亲一生,害得她一生孤苦,她是我见过最有才情的女子,如果不是遇见我,她本会有大好的人生,我就是那个罪人,毁了她一辈子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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