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没吭气,只是用手势示意我将陈乾放在一旁的病床上。
我不敢怠慢,赶紧照做。这一刻,我觉得我就是上了一条贼船,我还不敢走,生怕一说要走那个老护士就拿着菜刀追着我砍。
这个氛围有点像是变态医院,主人公被困在废弃医院,医院里面全是变态护士和变态医生,就等着吃主人公的肉了。
我站在一边,大气儿都不敢出。
老大夫拿着剪刀,剪开陈乾的衣服。那衣服又脏又湿,已经贴在肉上了,再加上不断出血,血液将衣服黏在伤口上,一扯动陈乾就疼的直咧嘴。
“怎么搞的?”老大夫问道。
“哦,我们上山采风,迷路了,他一不小心从山上滚下来了,所以受伤了。”我随便扯了一个谎。
老大夫又看了我一眼,我觉得我的谎言从说出口的一刹那就已经被他识破了。
“你们上山了?”老大夫不经意地问道。
“哦,上去了。”我在旁边有些紧张地看着陈乾的伤口。
那伤口又长又深,都快把他肠子露出来了,横亘在肚子上面,乍一看就像是一张裂开的嘴。
“满寿山的味儿。”老大夫又嘟囔了一句。
我的汗毛藤的一下就立了起来。我根本就没和这个老大夫提过满寿山的事儿,他是怎么知道的?
但是我又不好开口问。
“去过满寿村了吧?”老大夫问道。
“去,去过……”我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
好在老大夫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要不然我非得尿裤子不可。
他从白搪瓷盘子里面夹了一块棉花球,又沾了点儿消毒药水开始给陈乾清理伤口。
“伤的不轻,要缝针,跟着护士交钱去吧。”老大夫说道。
我应了一声,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老护士又回到了挂号台。
我这才注意到,这个挂号台连电脑都没有,全靠护士用手记录。一本老式的硬壳本子,就像是会计用的报账本一样。
“六毛。”老护士说道。
我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思考了,哆哆嗦嗦地给了老护士六毛钱。
其实这根本就不是便宜不便宜的问题,而是这个价钱和这个医院一样,都有点年头了。我听我爸妈说,他们那个年代看病,就是几毛钱的。
老护士看都没看,接过钱就往抽屉里面一塞。
“完事儿了。”
“哎。”我赶紧点了点头,又重新往诊室跑。我生怕就在我交钱的这功夫,陈乾出点儿什么意外。
等我回到诊室的时候,陈乾的针都已经缝完了,一边扔着一个麻醉药的小瓶子还有一个针管。
老大夫正接着旧式的水龙头洗手。
哗啦哗啦的自来水听得我直发蒙。
“没什么事儿,回去吃点消炎药就行。”老大夫说道。
我赶紧答应着:“哎,吃头孢还是什么?”
“头孢?”老大夫又看了我一眼:“让你吃消炎药呢,别乱吃!吃点青霉素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