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直到这片土地上诞生出希望的种子,出现能够比古之帝者的绝代天骄,才能打开一座战场。”
“那座战场中有布下大禁的帝者留下的道影,被挑选出的种子需要将其打败,才能真正解开禁制,让玄洲与诸天万界重新接轨,吞纳十方灵气,化出洲界通途。
在此之前,就连大世界的元力都无法进入玄洲。只有一些武境低微的存在,才不会触及禁制,可以偷渡潜入这里。”
听到残破英灵的叙述,江尘心中有些慨叹。当初布下封洲大禁的那位大帝显然是出于好意,让玄洲不至于在那场王朝大战中毁于一旦,但那禁制同样阻挡了玄洲人族前进的脚步。
有了禁制的存在,玄洲便成为一片失去竞争的土地。其他大洲的强者无法过来,没有了这种压力,这里的人族就开始了内斗。
曾经可以与大乾皇朝战至天地破碎的七大战部,到了今日,沦落成为厮杀不休的七个白银王朝。甚至连那些偷渡过来的妖蛮都能蚕食他们的领土,无视那些人族被妖蛮欺凌,只顾勾心斗角。
这太可悲了,万古之前,人族所处的环境何等恶劣,受尽诸天万族的欺凌压迫。江尘不信,今日玄洲的人族,境遇会比那时还不如。
天地残破不可怕,规则脆弱不可怕,元气凋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片土地成了一张温床,今时的武者只会躺在上面寻求逸乐,却不知他们已经遗失了一些东西。
那是亿万载之前,祖先欲开辟微茫希望,向死而生的魄力;那是反抗万族,撑起尊严与屹立的铁骨。失去了这些,纵使人族有帝者布局支撑,也终究要走上灭亡。
“如何才能打开那座战场?”
江尘声音有些嘶哑,玄洲天地正在复苏,要重回古时。这个阶段,也许休养生息才是最好的方式。
但江尘想用一种粗暴的方式,来唤醒这座大洲上,人族失落的胆魄。
残破英灵意味深长地望着江尘,他能看出江尘无论心性还是悟性都堪称绝艳。九鼎中那三口能得大帝身影相融,气运更是得造化所钟。这样的少年,让他生出矛盾的心态,既有羡慕,又掺杂一些嫉妒。恨不得要夺天百年,回到年少时,与江尘一战。
“很简单,横推一代人,凝聚无敌志魄。瀚海之畔,会有人来接引你进入那座战场。”
江尘握紧双拳,瞳孔中爆发精光。他知道了,自己还不够强,前方还有战斗在等待着他,他要战遍天下,要胜天下敌。
“真想留下来看看,这一世究竟如何精彩,竟有如此少年英才。”
“小小少年,如此多娇!”
残破英灵长叹,语气中充满眷恋。但他没时间了,本就只是一缕不灭的意志,游荡天地间,不知何时会磨灭。如今意识恢复,耗尽了所有的力量,很快就要寂灭。
其他的那些英灵也是一样,只不过他们没有选择就此,而是用最后的力量,燃起神火,在那一蓬极致的炫烈极致生化,与江尘的虚神融为一体。
神火灭去,他们存在的痕迹彻底被抹去,却又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着。
只要江尘不死,他们就不曾真正灭去。
“薪尽火传,可怕的种族……”
九鼎下方,造化烘炉中,正在与烘炉世界同化的道孽,瞳孔被神火的光芒照亮,发出了一声轻叹。
人族,论体魄不如妖蛮,论智慧不如神灵。而且人性复杂,本性中有太多的恶与阴暗。但就是这样的一个种族,却接连诞生过八位巅峰帝者,在他们面前,诸天万族的荣耀都变得无比黯淡。
而望着那些神火,道孽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人族中的确有许多为恶不仁者,凶残、贪婪、懒惰……但人族有一种东西,叫做:克制。
他们创造了礼法,定下了人伦,用以归束行为,压制住恶的一面,弘扬善的一面。这被诸天强族讽刺为虚伪,再如何压制,人性的恶终究无法彻底剔除,终究是有欲念生魔。但能走出这一步的,遍数诸天,也唯有人族而已。
善与恶的差别,原本就只在于克制而已。
那些英灵,春蚕到死,蜡炬成灰。但道孽能感受到,他们中一些强大的存在,身怀诡异的法,能够夺人身再活出一世。就算江尘处在巅峰状态也无法阻挡他们,更何况现在江尘的虚神重伤未愈。
但他们却能舍弃生命对生存那种本能的渴望,燃烧灵身,壮大江尘的灵身,治愈他的神伤,这正是那种故老相传的东西,那份非大毅力、大气魄不能为的克制。
有了火,就有了光;有了光,就有了希望。那些英灵以最后的意志化作薪柴,点燃希望的火光,照亮的是一条人族的前路。
透过那些身影,道孽似乎看到了万古之前,处在黑暗与血时代的孱弱人族,究竟是如何走出那般境地,最终登临绝巅。
“怪不得,万界只有这个种族,能够诞生出帝者,与天道坐而分气运。”
道孽顺遂了,江尘能被这一族的大帝选为帝子,并为他横跨时间长河布局。道孽相信大帝的眼光,更相信这一大世烽火狼烟,这个种族必将踏血火而扶摇,会当凌绝顶,而它亦能有欺天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