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菀这会儿也回了祁王府。
一进屋子, 她就扑倒在床上哭了起来。
母亲怎么就那样小心翼翼, 若二弟能娶了明家的姑娘,这到底有哪里不好了。
她怎么都想不通, 为什么她做什么,都会被母亲训斥。
伴雪递了帕子上前,宽慰她道, “姑娘, 大太太素来就没有让二少爷和世子爷相争的心思。您今个儿的话,怕是把大太太给吓着了。”
谢云菀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是啊, 她又怎么不知道, 母亲向来是这样的性子。
凡事都要顾及大哥, 都要顾及爹爹和祖母。
她怎么就不能替自己想一想,她可是她亲生的闺女, 如今嫁到祁王府,却仍然是清白身子。至今朱裕都没碰她一下。
她不想这样, 而这事儿说打底,是她没有倚仗。若二弟稍微能和大哥相争,朱裕又何以会这样对待自己。
想着这些,她又忍不住低泣出声。
就在这时, 有丫鬟进来回禀,“二少夫人, 听说今个儿皇上把那傅氏指给了陈家世子爷。”
谢云菀闻言诧异极了。
那丫鬟小声又道:“好像是郡主亲自往乾清宫去求了这恩旨。皇上宠着郡主, 听说非但允了这旨意, 还把御膳房的一个做点心的厨子赏給了郡主。”
随着丫鬟的回禀,谢云菀的脸色愈发阴沉。
凭什么?凭什么她总能这样高高在上。
那桩丑事之后,傅氏却成了陈延之的正妻,又是御旨赐婚,谢元姝明摆着就是为了羞辱定国公府。
凭什么她受了委屈,所有人都向着她,连她这样孩子气的想故意给陈家人难堪,皇上都能让她这样胡闹。
定国公府再怎么也是大皇子的岳家,可皇上丝毫不顾及,只为了哄小姑姑开心。
“姑娘,这傅氏的事情和我们并无关系,您没的为了这个气坏了身子。”
可谢云菀又如何能听得进去。
谢元姝当真好大的本事,连御膳房的厨子都敢要,这根本就是不知规矩。
再看看自己,自己受了这样的委屈,几乎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可谁又肯替自己做主。就连母亲,也只知道训斥她。
凭什么,凭什么同样是出了丑事,谢元姝就能被这么多人护着。
她不甘心。
可她又能拿谢元姝怎么办?
下一瞬,她眼睛却是一亮。是啊,她确实不能拿谢元姝怎么办。可她最是和宝桐要好,她若能让宝桐没脸了,那不也是打击到谢元姝了吗?
可到底该怎么做呢?
其实早在出嫁前,她就日日在想着,怎么能拦了宝桐进门。
她不是没有想过,让宝桐未嫁进门之前,故意算计大哥和身边的小丫鬟有了丑事。可这她也只能想想,大哥很多时间都在密云大营呆着,她即便是有心算计,也鲜少能恰好有这个机会。
而且,这事儿若是败露,难保不牵扯到自己头上。
所以,她还是作罢了。
可现在,她又起了这样的坏心思。
凭什么自己成了众人眼中的笑柄,她们却能开开心心的。
尤其是宝桐,那日往坤宁宫去,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明显就是在看她的笑话。
这样的目光,让她耿耿于怀几日,几乎是夜不能寐。
伴雪看自家姑娘满目的算计,突地心里一咯噔,只她还没有开口,就听谢云菀道:“我若是没记错,现在轩哥儿身边侍奉的嬷嬷,还是那赵氏吧。”
伴雪点了点头。
谢云菀冷哼一声,“我偶有听闻,近来远郊不少流民染了天花,去,想法子让这赵氏的儿子也染上。赵氏还能不疼自个儿的儿子了。”
伴雪差点儿没吓晕过去。她是知道这赵氏的,很得大太太倚重。小时候就是小少爷的奶嬷嬷,因为做事得力,又守规矩,就被大太太留了下来,一直照顾小少爷身边。
也因此,她每隔十天才回家看儿子一次。
可姑娘竟然想了这么阴损的招。这赵氏的男人前年就去了,如今就靠着赵氏在国公府当差,才养了婆母和儿子。若没有这进项,她一个女人,到哪里去讨生活。
姑娘想必就是瞅中了这一点,觉得即便这赵氏知道儿子得了天花,也不可能真的回禀给大太太知晓,更会瞒着此事,如往常一样伺候小少爷。
若因此小少爷也染了天花,届时,未进门的表姑娘岂不就被推到风头浪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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