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那天,广播站的窗台上,多了一束满天星。没人知道这满天星是从哪里来的,是谁送给谁的,不经意之间,它就存在了。他也从来没有问过这束满天星的来历。
她像一只飞蛾,扑向那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纵然他是一团烈焰,她也要扑上去,奋不顾身,粉身碎骨。
她开始出现在他必经的路口,比如他去跑步的时候,她总会出现在跑道的另一头,擦身而过的刹那,她会说:你也在这里?他说:是啊,好巧。
比如他去上课的时候,她会在楼梯的转角与他擦身而过。她说:你也在这里?他说:是啊,好巧。
比如他去食堂的时候,她会在排队的人群中与他相视一笑。她说:你也在这里?他说:是啊,好巧。
巧你个大头鬼啊。
她在心里说。
纵然是世间最傻的傻子,最呆的呆子,也必然会知道,生活中哪里来的那么多巧合?
除非是有意的安排。
有一天,她突然收到一封信,最古老的那种,贴着邮票,里面是一张薄薄的信笺,信笺上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段时间,别紫晴天天拽着那张信纸,读了又读,以至于信纸都泛了毛边,以至于自己都模糊不见。
尽管后来发生了很多变故,但别紫晴依然固执地认为,她不再是一个心怀单恋的窃贼,他也曾经真心对她。
圣诞节前夕,平安夜,别紫晴的手机突然疯狂地震动起来,她一共收到了365条短信。她不知道,他是怎样发动他的朋友圈,让三百多条短信都准确地在平安夜的钟声敲响的那一刻到达她手机上的,她感动得一塌糊涂,所有的短信都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别紫晴,一周年快乐。
他们坠入了爱河。
不可救药。
再后来,他比她先毕业一年,保送去了另外一座城市读研。
他们成了异地恋。
时空的距离,阻挡了不了他们爱的步伐。
还记得,那天他来接她,她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他。他穿得很简单,格子衬衫,纯色针织背心,牛字库,退去了年轻人的最后一点稚气,周围的女生都在窃窃私语。每次他来接她,她都忍不住心中的骄傲,这一次的他,仿佛比以前更好看了几分,肩膀更宽阔了,身姿更挺拔了。
人群中,他镇定自若地看着她,远远地,等着她。
她却觉得一种陌生,从未有过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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