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人,烁白的光灼灼亮着,手机屏幕上依然无人接单,临上下雨天,虽处在市中心,仍然难以打到车。
好在雨势渐小,她刚想冲进雨幕,一把黑色的伞在她的头上撑起。
发丝上已经滚了一滴雨水落下,她抬眸,视线顺着挺括的黑色大衣外套上移,那张熟悉的脸跃入瞳孔,眸光滑过一丝诧异。
“怎么?看见我很诧异?还是不希望见到我?”眼前的人语调冷冷,比这被雨洗过的寒雨还阴森。
“不是。”沈如期直了直身子,和他拉开一段距离。
他皱了皱眉,将她一把拉近怀里,混着清香的酒味钻入她的鼻尖。
沈如期被动跟着秦绍恒往外走,雨伞倾斜,拢住她的身子。
霖风已经将车子开在门口,她和他相继坐上车。
车上的气温恰当正好的暖,隔开车窗外那一片冷气。
他松了松领口,眉间泛起疲惫,浑身散发的酒气在窄小的空间氤氲。
识趣的霖风已经拉起隔板,暗暗祈祷,他的少爷和少奶奶能赶快和好。
“早上的新闻看到了?”他嗓子暗哑,动作肆意,揉着微涨的太阳穴。
“恩。”沈如期乖顺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找机会发消息给顾丹,照这状况,她是脱不了身去陪顾丹取车。
“不在乎?”他的声音像是淬了冰渣子,一时间,后座的气温骤降。
“在乎不过来。”沈如期放低了声音,这个时候和秦绍恒争论不是明智之举。
“你倒挺自知。”他冷哼一声,心里泛起沮丧,“如果我非要让你在乎呢?”微微转过身子,视线直直凝在她的身上,如果不是在酒会上,时皓宇告诉他昨晚沈如期是去了顾丹那里,还开走了顾丹的车,他想可能她一直都不会和他解释。
“在乎有用吗?”她反问,秀眉轻轻蹙着,小脸上的表情几分严肃。
为了套时皓宇的话,酒会上秦绍恒被灌了不少的酒,他自恃酒量不错,可也禁不住那么猛灌,意识有些迷离,不甚清晰的视线里,她这番认真严肃的样子,招人喜欢得很,真想,有个宝袋,把她拴在身边,又蒙住脸面谁都看不到她这般诱人的模样。他突然生出这样庸俗的想法,自己都觉得可笑。
“以后离张若辰远一点。”他握住她纤弱的素手,抓在手心,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换了话题。
“知道了。”她没有松开他的手,她向来猜不透他的心情,怒喜不定,索性放弃了计较。
“昨晚那巴掌怎么算?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打我的人。”他抓着她的手微微施加力道。
她才反应过来,他抓着的这只手是昨晚她打他的那只,她打了他,这件事确实很严重,要是苏蕴玲知道了,估计得恨得剥了她的皮。
“那...那你再打回来。”她低了低头,嗫嚅开口,
她说得很认真,秦绍恒被逗笑,“我不打女人,但是....”他俯身凑近沈如期的耳畔,“我可以允许你用其他的方式补偿。”
秦绍恒话里的暗示意味昭显,她白皙莹润的颊畔腾的绯红。身子被迫靠近了他几分,酒气混着他的热气盘旋在她的鼻尖,“你醉了。”她难为情地低吟,声音细微。
“是吗?”他抓住她的手动了动。
她脸涨得更红,难为情得说不出话来。
好在车子停住,他意兴阑珊松开了她,霖风走出来,打开了车门,沈如期和秦绍恒相继走了出来。
“扶我。”秦绍恒倚在车门不肯走。
沈如期无奈,只好架着他往里走,他的身材挺直颀长,比沈如期堪堪高出一个头,她架着他,动作迟缓往里走。
他哪是醉得走不动,根本就是在沈如期面前刷存在感,霖风哪还见过堂堂盛娱大总裁,秦氏的接班人这般幼稚的举动,忙捂住了眼睛,掩着那颗孤独的心,微小的刺痛在他的心上流窜,总感觉这样的场面很熟悉,只不是秦绍恒的那张脸换成了自己,可替换沈如期的那张脸,迷迷糊糊,他始终看不清,心口的刺痛渐渐强烈,脑内闪过的画面他怎么都抓不住,只是尖锐的疼痛蔓延,他抓着头,扶着车子从车内颤颤拿出药,生生咽下去,才缓过来。
他撑在车门处,重重喘了几口气,断续迷糊的画面只要他动了抓住的念头,疼痛就泛腾,他重重皱着眉头,放弃了捕捉,坐回车内,停留片刻,发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