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又不知有几人会流离失所,又不知有几人会命丧黄泉,每每想到这一点,薄胭便心中郁结,自己虽不是什么活菩萨,但是也不愿有人为自己丧命,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自己没有那样的气量,只知道众生皆苦,自己不应再给他们增添愁苦。
思及此,薄胭也没有什么心思和锦安转弯抹角了,将茶杯往桌上一放,直视锦安微微一笑:“太子凡事以百姓为重,本宫佩服,本宫也并非有意推诿,只是挂念我赵国百姓而已。”
锦安拱手:“这是自然。”
“皇上此刻不再宫中,大事交由薄丞相处理,本宫也不能过问什么,只是太子殿下都开了口,本宫自然会想个两全办法。”
锦安挑眉,只等着薄胭开出条件。
薄胭沉默片刻,开口道:“这样如何,现在去禀报皇上也是无济于事,反倒耽搁了路上的时间,而薄丞相同本宫也没有权利私自做主……唔……太子殿下说的对,还是百姓要紧,这样如何,太子殿下亲自往边城走一遭,毕竟相距甚远本宫也不能保证面面俱到,本宫给太子一个特令”,叫你亲自监督水患事宜,我方官员全力配合,太子殿下觉得可好?”
锦安眯眸,微微一笑,原来如此,她这就是为了将自己调离京城,还顺便将边城水患的事情推得一干二净,这样一来就不是赵国配合不配合的事情,已经将事情教导自己手中,给了自己很大的特权,若是将事情办砸了,那就是自己无能,与赵国无关。
好个一箭双雕!
锦安唇角的笑意淡了几分,这可是个棘手的事情,薄胭表面上是将大权交给了自己,给了自己足够的自由和权利,可是实际上呢,自己作为西晋的太子取关赵国的官员,谁人愿意听,谁又能保证薄家不会从中作梗呢?总是,为难的很。
薄胭也不急,将目光落到一旁与佩瑶相处甚欢的赵雪言身上,不再看锦安,虽然自己自觉有愧于边城百姓,但是这也是自己做的唯一让步了。
良久,锦安淡笑着起身,对着薄胭拱了拱手:“既然如此,斯年恭敬不如从命,谢皇后娘娘。”
……
锦安当天下午便同百里栀起身前往边城,薄胭眼看着锦安离开,心中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了,没了锦安在京中坐镇,自己可省了不少事,边城的事情应该可以绊住锦安一阵子,算算日子,自己应该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将京中事宜处理好。
时间又过了三日,嘉和帝那边依旧没有传来消息,薄胭有些坐不住了,自己该部署的都已经部署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是最关键的嘉和帝却依旧没有动静,自己之所以敢这样私自做主给锦安职权,叫他亲自去处理边城事宜就是因为自己自认嘉和帝已经没有机会再去处理朝中事宜,若是这次嘉和帝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自己又该如何解释私自做主的事情,嘉和帝越年老便越发喜怒无常,自己真的害怕他一个老糊涂牵连了薄家,拿自己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这一世已经有太多的事情改变了,难不成连嘉和帝归西的日子老天也宽宏大量的做了拖延?
若真是这样,那这个玩笑可开大了……薄胭无奈的想着。
可是事到如今,自己能做的除了等待就还是等待,薄胭暗自祈祷,自己不愿用外力去影响旁人的生死,这边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即便陷入被动,自己也认了,只求无愧心安。
这样又过了两日,也不知是老天真的忽然想起还有嘉和帝这个人没收,还是真的被被薄胭如此恳请的祈祷打动了,薄胭终于接到了自己棋盘许久的消息:嘉和帝在围猎期间不慎坠马,如今危在旦夕。
得了这个消息,薄胭心中一种莫名的滋味,说不上欣喜,说不上悲凉,私心中,自己是希望嘉和帝死的,否则自己也不会再明知道嘉和帝此次狩猎的结局后也不阻止,自己只是眼看着嘉和帝走向属于他的结局罢了,说不上落井下石,但却称得上见死不救,他死了,自己有一丝轻松,自己再也不必在人前惺惺作态扮演一个端庄贤淑的皇后了,可是取而代之的也是终于要独自面对严家与锦安的联合攻击了,自己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得到的东西,要守住自己的命……
薄胭沉默了。
赵雪言扭着身子往薄胭的身边蹭了蹭:“母后,你,可是担心父皇?”
薄胭转头看他,现如今他称呼自己母后已经不再那么别扭了。
薄胭笑笑没有答话。
赵雪言以为自己猜中了,继续劝解道:“父皇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这话是听谁说的?”
“我的生母重病的时候,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薄胭默然,这算是巧合吗,赵雪言的生母没有救回来,嘉和帝……一样救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