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子也轻快了许多。
远远的,在这阡陌小路上,一个农家打扮的女子一蹦一跳的走着,倒是吸引了好些人的目光,纷纷议论着这女子是何来历,却无一人赶上来搭话,虽然看薄胭一身粗衣,但是一颦一笑的气度也是与此地人不同的,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薄胭不过是来看一下这个村中的风貌,走的累了看的够了,便寻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处是架断桥,本是连接着两岸的小桥因为常年河水侵蚀而垮塌,现在只剩下薄胭落脚的这一半了。
薄胭坐在断桥边,望着脚下可见低的河水,不言不语的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同刚刚的欢快判若两人。
一阵风吹过,吹起叶子沙沙作响,有几片树叶因不至从书上翩然落下,略过薄胭的眼前,似是唤回了薄胭的神识。
薄胭轻勾唇角,声音清冷:“我等了这么久,你是当真不准备现身吗?”暖风徐徐,依旧没有动静。
薄胭眉目一敛,冷冷一笑:“怎的?都跟到这里了,还不出来?我现在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你在怕什么?”
话音刚落,身后的树丛中,闪身出来了一个笔挺的身影,他整个人笼罩在披风之中,兜帽遮住了他的脸。
他伸手将兜帽摘下,小麦色的泡皮肤,因为消瘦而棱角分明的脸,正是严戎。
薄胭听到身后的动静,慢慢转过身来,眼看着严戎摘下兜帽,勾了勾唇角:“果然啊,我看的不错……”
……
院内
锦安刚刚劈好这几日用个柴,这对他不过是小儿科的东西,那斧头还没有他的佩剑一半重。
再转头看地上的鱼竿与竹篓,锦安长叹一声,犯了难,苦笑着摇头,思索半晌,还是认命的拾起了渔具,想他堂堂一国太子,现如今竟然要围着锅台转,实在是滑稽的很,若叫自己手下的侍卫见了,不知该怎么嘲笑自己呢。
锦安再次叹气,自己自然可以去集市上买一条白鱼回来交差,或者推脱着不愿做这些事情,薄胭必然不会为难自己,可是自己不愿那样做,虽然今日薄胭的提议看似任性无礼,不像她平时的性子,可是锦安心中觉得,只要是薄胭的要求,自己都想要尽力办到……不就是……抓鱼吗……
林中
薄胭缓缓起身与严戎相对而立,四目相对,半晌,薄胭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严七少。”
严戎面色未改,依旧一眨不眨的看着薄胭。
薄胭:“怎的?跟了我这么久,现在终于现身了,又无话可说了?”
严戎如同雕像一般,一动不动的默了片刻,终于沙哑着开了口:“你是故意支开锦安的?你不怕我?”
“比起怕,我更好奇,那日我确信自己看的清清楚楚,可是后来你的悄无声息竟让我觉得是错觉,不过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该不会是那样露一面就走的人,今日我单独出来,没了层层防卫,你自然现身。”
严戎冰冷的神情有了一丝裂缝,沉默片刻:“太后娘娘倒是自认了解我。”
薄胭扯扯嘴角摇摇头:“谁敢说能我完全了解另一个人,不过猜测罢了,只是能躲过锦安和白将军的搜查,严七少的功夫见长啊。”
严戎:“这里没有什么严七少。”
薄胭笑:“那也没有什么太后娘娘。”
严戎一怔。
薄胭继续道:“都是些过去老掉牙的称谓了,该忘就忘了吧,只是……你。要做什么?”
严戎:“……”
“在朝天寺的会面不是偶然吧,在那之前你一直跟踪我了?只是太子府守卫甚严,你进不去,便在山上现了身?”薄胭猜测道。
“如果说我是来杀你的呢?”严戎眸色一寒。
薄胭幽幽的望着他,噙着笑意:“是吗?”
严戎:“你不信?”
薄胭垂眸:“严戎,有没有人告诉你,做戏也要做全套,你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半点杀意都没有,要我怎么信。”
严戎心头一颤,暗巢一笑,呵,本以为是做足了准备,怎的还是能被她的言语轻易……
“再说,你若当真有心想要杀我,在刚刚一路上有的是机会,,为什么不动手,严戎,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薄胭继续道。
干什么……严戎咬牙,这么简单的一问倒是将自己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