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里,她在监视我,替傅则慕。
阿婆喊我去吃点东西,我很想摆脱傅如斯怪异的行为和眼神,于是凑过去吃了一碗粥,事实上我还不觉得饿。
我发现无论我想去哪里,只要一有动作,傅如斯就会盯住我,她那些年做特警的功夫还没搁下,完完全全用在了我身上。
他们这么小心翼翼的对待我,我不做点什么,是不是有些对不起他们?我笑了笑,为自己这个邪恶的想法而感到一丝愉悦。
傅如斯不喜欢在家里宅着,于是吃过午饭就拉着我和阿婆开上傅则慕车库里其中一辆车奔着S市一座十分有名的寺庙去了,美其名曰求佛许愿,但真实目的是什么我无法得知。
我没有拒绝,如果有机会的话,也是我离开她监视的好机会。
阿婆是相信这些的,她说她这一辈子遇佛拜佛,走了很多的路都顺顺当当,无病无灾。
我并不迷信,但我相信人心里面总要有些信仰,才能约束自己的行为。阿婆正是因为信佛,所以行善心,也才会得到好的回报,这其中的道理与佛有关,却也无关,终究在于个人。
但不得不说香山寺的香火很旺,我们将车子停在山脚下,一路走过石板路,遇到庙里供奉着的佛像总要拜一拜。风景怡人,山河秀丽,连风都带着香气,是那种让人心旷神怡的香气,不是世间的烟火气。
闭着眼睛许愿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想,满脑子都是奶奶,信,字迹,傅则慕。
我遇到每一个菩萨都没能想好自己究竟要什么,但如果他们真的能懂,那么可不可以让我不要再这么坎坷。
阿婆并未许愿,她只是虔诚的上香,像是在单纯的表示感恩。而傅如斯则要叙叙的念叨许久,她牵挂的人太多了,至少和我与阿婆相比。
到达山顶的时候,我们并未觉得劳累,可回头看其实已经走得很远很远了。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江昭发来微信,他也在寺庙里,替我写了祈愿符,我看到照片里署名是我,但是愿望我并没有看得清。
背景是泰国的寺庙,我想他还在满世界的游荡,像是在寻找着归宿。
我回复给他:谢谢。
他发了一个问号过来,似乎根本没想到我会回复他,怀疑我不是本人。
于是我又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过些天,回去准备退役的事情。”
退役?我差点咬到舌头,他正是青春年少,刚开始在全国比赛中崭露头角,为什么退役。
我将我的疑问表达出来,他只是发了一个笑脸过来,告诉我:“那次兴奋剂事件之后,我的名声已经不太好了,况且这其中牵扯的人太多,让我心寒。”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尝试着用轻松地语气调侃他:“那就回来继承你爸爸的家业,饿不死的。”
我猜他也想要逗我开心,于是说:“我爸爸也是这么说的。”
我笑了笑,看来江昭比我想象中心情还要好些,对于他我倒是不担心。
傅如斯喊我跟上,她一分钟都没有放下过对我的关注。到了车上,江昭给我发了许多消息,几乎都是些路上的见闻,有好笑的,也有令人惊异的,我被吸引住了,于是一点一点看下去。
他们说肉体和心灵,总要有一个在路上,我并不喜欢看书,也疲于旅行,这让我像个坐井观天的青蛙一样,太过局限。
我感慨的告诉江昭:“有机会我也要到处走走。”
江昭很久没回复我,久到我以为他的手机不在身边,在我准备将手机收起来的时候,他的消息进来了。
“机会只是托词,真的想走,马上就可以出发。”
我有些怅然,他说的没错,我像是被什么困住了,没有出发的勇气。
傅如斯在后视镜里看到我的表情,问一句:“怎么了?是谁的消息让你又伤感起来了?”
她是笑着说的,开玩笑的语气,我照了照镜子,我的脸色还真的是伤感,她形容的很贴切。
“江昭,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我不知道傅如斯知不知道我和江昭的关系,但是她知道江昭是谁,她微微皱眉然后就想起来了:“是那个游泳运动员吧!”
我点点头。
傅如斯却是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可惜了,他挡到别人的路了,于是出了那样的事。”
我知道她说的是兴奋剂事件,我也知道江昭根本不可能做那种事,所以傅如斯的只言片语提及的一切,我几乎瞬间就相信了。
江昭是被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