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窃丫环的里衣,传出去有多么不好听。大白天在书房关上门玩弄这些里衣,会多么容易引人非议。
“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尤其是课业重,或是心绪烦闷的时候……”
“我有一个方案,可以帮助你学会控制,如果你同意,我们可以从下一次就开始练习。练习的时候,如果你感到不妥,我们可以随时叫停。”
“是什么样的练习?”
“我会在诊疗室里,放许多里衣。我会给你一段时间,让你和这些里衣待在一起。等时间到了的时候,我会进入诊疗室。然后,请你把你这段时间的感受、想法,按照它们最真实的样子讲给我听,好吗?”
只是听到这个设想,周融就开始瞳孔放大,喉咙发出吞咽的声音。过了半天,他艰难地说:“可以……”
让周融呆在一个放满女人里衣的房间,类似于让一个取向正常的精力旺盛的少年,走进一个充满的各色美女的房间,告诉他说你做什么都可以。
这对周融会是一种强烈的刺激。通过这种反复的强烈刺激,减轻他在日常生活中对刺激物的反应。
张惟昭和周融讨论了他对里衣的偏爱,他更喜欢软滑、轻薄的材质,比如绢、稠,喜欢偏于妩媚的颜色,比如银红、玫瑰红、石榴红、藕荷色、丁香色和木槿紫。不喜欢厚重的布料,比如缎,不喜欢有繁复的刺绣在上面。
按照现代的标准,周融偏好的是软性的恋物对象,这些恋物对象一般有着柔软的触感,比如丝袜和蕾丝花边等等。另一些偏好硬性恋物对象的人,则更钟情那些坚硬、光滑的物品,比如高跟鞋、皮手套,以及皮革或橡胶制成的紧身衣,通常这些物品都是黑色的。
张惟昭要求周融在接下来的五天之内,每天下午申时都要到玄妙观来。他们需要一段比较密集的诊疗时间。
周融果然依约前来。
张惟昭打开了诊疗室的门。
室内经过了重新布置,原来放在房间中央的条案、软椅都靠墙放置,除此之外还多了一张软塌。在条案、软椅和软榻上,散置着各种色泽妩媚的里衣,仿佛正在对人发出邀请。
周融不知道张惟昭是怎么做到的,这些里衣无论从颜色、款式和放置的姿态,都是周融最痴迷的样子。
仅仅在门口看了一眼,周融就已经面红耳赤,胸口大力起伏。
张惟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周融梦游一般走了进去。张惟昭在外边关上了门。
过了半个小时,张惟昭在外扣门。
“进来。”周融的声音喑哑疲惫。
张惟昭走了进去,随手关上了门。
周融把所有的里衣都聚拢在一起放在软榻上,自己跪在榻前,埋首于内。从背后看来,这个姿势,既像是沉迷,又像在祈祷。
张惟昭走过去站在他背后两步远的地方:“你想起来吗?”
周融埋在榻上的头使劲儿摇动。尽管如此,过了片刻,他还是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躺在榻上。”
周融动作缓慢地挪动腿转过身,先在榻上坐下,然后慢慢躺倒在榻上。那些里衣,一部分被他抱在怀里,另一部分散落在他身旁。
张惟昭坐在靠近他头部那端的软椅上,拿出记录本和炭笔:“现在是什么感觉?”
“感觉想死。”
“描述一下这种感觉。”
“乐得也想死,难受得也想死。”
“为什么这两种感觉会同时出现?”
“你当真不知道吗?我就是有这种毛病!我就是好这口!你是医生你难道不知道这毛病是怎么回事?”周融突然非常愤怒。
“你在生自己的气。”
“我不生气,我干嘛要生自己气?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舒爽过。我的里裤有多湿你想不想看看?”
“你是在通过挑衅我发泄你对自己的愤怒吗?”张惟昭也提高声音。
周融不回答,从胸口咻咻地向外喘气。过了片刻,突然软化了下来,带着祈求问张惟昭:“你觉得这种方法有用吗?”
“有用。只要你忠实于自己的感受。”
“我不知道我的感觉是什么……”周融睁大眼睛望着屋顶,双眼茫然无神。手指下意识地摩挲他怀中一件稠制的兜肚。
他陷入了一种恍惚的境界。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就像他小时候,他很想娘,也想爹,但是他们总是不出现。在黑漆漆的夜里,他的身边躺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