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孤独

竟是谁啊。”红孩儿原地转了个圈儿，有些微微的懵。

    “你怎么如此有趣？”那道声音又一次响起，红孩儿这才发现，这声音好像在上面。

    于是红孩儿抬了抬头，和正坐在房梁上丢当腿的红衣对了个正着。

    红孩儿只觉得，此人必当天上有，人间不得几回见。

    “你……你是神仙吗？”红孩儿嘟嘟囔囔的开口问道。

    “神仙？”红衣有些好笑的看着红孩儿，歪了歪头，而后倏地从那房梁上跳了下来，落地之后，踱步走到了红孩儿身边。

    “对啊，你长得这么好看，是不是神仙啊？爹说，神仙都是像娘亲那样的，很好看的公主。”红孩儿仰着脖子，努力的看着有自己两个长的红衣。

    “娘亲公主？”红衣歪了歪脑袋，若有所思：“你娘亲是谁啊？”

    “娘亲是铁扇公主。”红孩儿很认真的开口说道。

    “铁扇公主？”红衣颇为意外的眨了眨眼睛：“你是牛魔王的儿子？”

    “嗯嗯。”红孩儿见他认得自己的爹娘，颇为开心：“所以神仙姐姐，你怎么下凡了？”

    “神仙姐姐？！”红衣睁大了眼睛看着只到自己大腿的小屁孩儿，一口气噎住了。

    “对啊，难道你不是神仙吗？”红孩儿只当他是因为自己说他是神仙，才这么惊讶的：“可是姐姐长得这么好看，不是神仙，会是什么？是妖精吗？”

    红衣闻言，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完之后，便蹲了下来，以便和红孩儿的视线保持持平。

    “第一，我不是神仙，也不是什么妖精，我是琉璃球，孕育出来的灵魄。第二，我不是姐姐，我是哥哥。第三，并不是只要是仙女，就会好看，这世间最好看的，往往不是神仙。”

    红衣说完，便忍不住笑着摸了摸这红孩儿的脑袋，而后道：“这些事情呢，你还小，等你长大之后就明白了。”

    说完，红衣便从红孩儿手中，拿过了那琉璃球。

    前些日子，不小心喝酒喝大了，导致这昏迷着还从天上滚了下来……想到这里，红衣忍不住揉了揉脑袋。果真不能贪杯啊。

    “不过，既然醒了，那我就要走了啊。”红衣将手中的琉璃球朝着空中来回抛了几次，而后对红孩儿说道。

    “要走？”红孩儿有些着急的抓住了红衣的衣袖，而后跟着红衣跑了两步。红衣这才停了下来。

    “怎么了？”红衣摸了摸红孩儿的脑袋，而后开口问道。

    “你能不能别走，我好久都没有人陪我说话了，你要是走了，我又要一个人了。”红孩儿委屈巴巴的看着红衣，那模样，完全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可是……我要回家啊。”红衣犹豫的开口说道，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也不知卷帘发现了没有，不过应该也没有什么事情，毕竟他在人间带了也不过几十天，在天上，只是转瞬即逝罢了。

    “你在这儿，不行吗？”红孩儿开口问道。

    “不行啊，家里人会担心的。”说完这句，红衣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自己一番，他哪有什么家里人？就有一个卷帘知道自己的身份，还不一定能发现自己消失了，再者说，他就算是担心自己，恐怕也不是担心自己消失，而是担心自己消失无法给那边让他看守这自己的人一个交代啊。

    想到这里，红衣微微叹了口气。

    “你若是长时间不回家，你爹娘不会担心吗”虽然心中鄙夷自己这般哄弄小孩子，但是红衣还是要回去的啊，他向来是不喜欢给别人惹麻烦，自然也不想给卷帘带来什么灾祸。

    “不会。”红孩儿颇为难过的低头，随后摇了摇头，说完之后，再不说一句话，甚至连头，都不愿意抬起来。

    “额……”红衣登时便顿住了，怎么还这么发展？那戏折子里，说什么要放走某个小动物的时候，不是就是父亲教导孩子，若是不放走的话，那小动物的爹娘也会想他，就像他自己的爹娘想他一样吗？

    怎么现在还……这样了呢？

    红衣当时也是没什么经验，除了在天界喝酒，就是在琉璃球里睡大觉，很少和这些个人接触，生活里最大的娱乐，就是看那些人间的戏折子，什么伤感别离，什么断肠泪，什么相思红豆的。但是这些，对红衣而言，只不过是平添了几分乐趣而已，却仿若石沉大海，激不起一丝的波澜。

    人类生命不过短短百年，和他漫长的生命相比，自然是不值一提的，所以，自然而然的，当事情发展到这里，红衣便有些懵了。

    “为什么不会啊？”红衣这才转过身来，看向红孩儿开口问道。

    “因为……”红孩儿说到这里，忍不住低声呢喃：“因为爹爹走了之后，娘亲，便每日里借酒消愁，我去唤她，她也只是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着看着，要么就笑，要么就哭。”

    “啊？”红衣皱了皱眉头，低了低头，开口问道：“你爹爹，为何要走啊。”

    红衣整日里呆在那天庭，虽然对于这些人的名号早有耳闻，却也只是听说，其他的事情，还真的是什么都不了解。

    “我听下人说，有个女狐狸，将我爹爹的魂儿勾走了。”红孩儿仰着头，天真的眼睛之中不参杂任何杂质，他看着红衣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什么叫把魂儿勾走了，我只知道，他们说，从那之后，爹爹就回来过一次，可是那次，却让娘亲大哭，还用了芭蕉扇把我爹爹扇走了。从那以后，我爹爹——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样啊、”红衣抬手，摸了摸红孩儿的脸颊，有些心疼的看着红孩儿：“那一直以来，都是你一个人在这儿吗？”

    “对啊。”红孩儿闻言点了点头：“我一个人在这儿，想干嘛就干嘛，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会经常想起爹娘，但是慢慢的，我就习惯了。”

    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独自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