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
还有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的人生将彻底改变?不由自主的,严超心头掠起一抹激动,他本能的相信这人的话,只是阮濛濛刚才才帮了他,要他现在去杀了阮濛濛,他怎么可能下的了手。
阮濛濛感觉到洛秀看过来的目光,以为他终于注意到了自己,喜不自胜,双颊染红,如熟透了的苹果似的,在绚烂的霓虹灯下,更是平添了一分妩媚,那媚眼如丝的模样,更是轻易勾的男人心痒痒的。
可惜啊,被喜悦冲昏头脑的阮濛濛,没有发现男人眼底如海深的冰冷讥嘲。
此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靠近洛秀,附耳对洛秀说了什么,只见那紧锁的眉头瞬时舒展开来,被一层温柔所覆盖,将男人俊秀妖邪的面容染上了几分柔情缱绻,那容色和风华令人目眩神迷,深深沉醉。
严超根本就不知道那黑影是什么时候靠近过来的,即使他离得这么近,依旧无法看清那人的面容,即使灯光流转在他身上,也似被一层黑暗阻挡着,永远看不穿那黑暗包裹下的真容。
如烟如雾,来无影去无踪。
仅是一眨眼,那黑影已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到来过一般,令严超恍惚以为是出现了幻觉,可男人眉目蕴着的一层温柔,令他清楚的认识到,一切都不是梦,刚刚确实有个人接近。
洛秀放下酒杯,扭头瞥了眼严超,声音比之刚才多了丝烟火气儿,如果仔细听的话,会察觉到那语气中还未及消散的欢喜。
“机会只有一次,好自为之。”
不再搭理严超,洛秀挑眉看向宋颉:“真的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在家里等我。”
宋颉笑意清浅,墨眸里似是落入了一滴清水,荡起轻微的涟漪,却是将那片墨色酝酿的更加纯粹。
“好好珍惜,能让你爱上的女孩一定特别优秀。”
洛秀从椅子上跳下来,整了整衣领,望向宋颉笑道:“谢谢,你是个很有才华的人,不应该埋没在此,希望我下次看到你,不是在这种地方。”洛秀目光望了眼四周:“这里,我不会再来第二次。”
宋颉安静的擦着酒杯,“每个人的人生轨迹都不相同,你有你的道路,我有我的人生,这是从一开始就决定了的,再说这么些年,已经习惯了。”少年说这话时,竟然给人一种看破世俗的超然和与之年龄不相符的沧桑,让他置于这乌泱泱之地却与之格格不入,自成一方天地,独秀、安然、静默。
洛秀深深看了他一眼,忽而一笑:“真是个怪小孩。”摇头转身离去。
宋颉擦杯子的手顿了顿,抬眸瞥了眼那人消失在人群里的背影,清秀的眉轻蹙。
为什么这个人的身上,有一种他很熟悉很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像是深藏在血液里的某些东西想要破土而出,熟悉的,让他想起某些久远的被尘封的记忆……
“嗨,小呆子,你认识他吗?”严超屈指敲了敲黑色的大理石吧台,目光威严的质问道。
要说严超给宋颉起外号小呆子呢,这人永远一副不在状态的游魂样,呆头呆脑的,不过别看这小子是个呆头鹅,在调酒方面倒还有两把刷子。
宋颉瞥了他一眼,静静道:“萍水相逢而已,算不得认识。”
严超翻了个白眼,“你又不是从古代来的,说话怎么总是这么文绉绉的,别扭死了。”
“你还是好好想想他的话吧,机会只有一次。”宋颉言罢转身去摆弄柜台上的酒去了。
严超眯了眯眼,忘了眼洛秀离开的方向,放在吧台上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再握紧,阮濛濛追出去无功而返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他刚才都跟你说什么了?”
严超扭头看了她一眼,阮濛濛被那目光看的毛毛的,心脏一跳,忽然觉得有些不安,下意识摸了摸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你和那人、什么关系?”
阮濛濛见他问到洛秀,想到洛秀最后望过来的那一眼,双颊绯红,一手托腮歪着脑袋笑道:“是我喜欢的男人,可惜啊,他太难搞定了,但我阮濛濛可不是轻易服输的人,我就不信搞不定他,早晚要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阮濛濛眼底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严超想起那个男人提起阮濛濛时语气里的厌恶和不屑,以及他和宋颉言谈间提起的那个“她,”包括在那个人出现后他眉目间的温柔,他再次看向阮濛濛的目光已经毫不掩饰嘲讽。
那人说的不错,这个女人太不自量力,那样龙章凤姿、高高在上的男人,怎么可能看得上阮濛濛这种虚有其表的女人。
拳头松开,严超笑道:“哦?是吗?”
阮濛濛猛然打了个哆嗦,拢了拢双臂,怎么忽然觉得有些冷?
严超站起来转身离去:“我还有事,就不陪阮小姐喝酒了,日后有机会再补回来吧。”日后?还有日后吗?
就在刚才,他已经做了决定。
机会只有一次,不论输赢,他只相信自己的心。
阮濛濛奇怪的看着严超离开的背影,不悦的蹙眉:“搞什么嘛,阴阳怪气的,哼……难道本小姐还求着你喝酒不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长的凶神恶煞的,看一眼晚上都得做噩梦。”
阮濛濛嘴里嘟嘟囔囔着,她却没发现,背对着她站在酒柜前的少年,眼底一闪而逝的讥嘲。
究竟今夜、会是谁的噩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