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寨主只觉得筋疲力尽:“不在你之前,还在你之后?”
“可我是爹的女儿,五伯说视我为女,也是面上说罢了!”
马驹子越说越恼。
“我还没死,轮不到你接班;就算我死了,你也做不到第三把交椅!”
马寨主只觉得脑壳疼:“即是病了,就好好养病,莫要操心这个那个!”
之前他打算让马驹子去庐州,如今却改变了想法。
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放出去犯个混,糟蹋的是滁州军的人马。
“爹,我不是那个意思……”
马驹子也急了。
她心中是有怨言,可要说她盼着亲爹早死那也是诛心了。
“日子是你自己的,想与老虎好好过就过,不想好好过乐意给他纳妾就纳,只是你要晓得‘落子无悔’,莫要过后再叽叽歪歪的说什么委屈!”
马寨主淡淡道。
他是看明白了,闺女这些年太顺风顺水,不摔两个跟头永远都飘着。
只是马、霍联姻,不容拆分,否则外头会以为他们兄弟生嫌,下头将士也不安心。
马驹子神色讪讪,即便她在霍虎面前出言不逊,却也知晓那些话不能拿到台面上说,只道:“爹也不晓得心疼我了,娘是难产走的,我怕死,不想生孩子也不是过错……”
马寨主看着闺女:“只是为怕死?不是怕耽搁了你打仗?”
马驹子一时语塞,好一会儿道:“爹该晓得女儿心愿,不愿做后宅女子,才会招婿,而不是出嫁……”
见马驹子油盐不进模样,马寨主十分无奈,懒得再掰扯,可到底心疼女儿,起身告诫道:“三思而后行,莫要不给自己留后路……”
马元帅府中,父女两人不欢而散。
太尉府中,霍宝正见泰州来客。
张德,泰州张诚之弟。
泰州的年礼豪气,十二个年轻貌美的高丽女子,一百斤高丽人参,半船盐。
张诚兄弟四人,张诚、张义、张信、张德。
其中张义再打泰州的时候阵亡,张诚还有两弟,其中又以张德人才出众,是泰州白衫副帅。
此次张德带了重礼,还带了张诚的亲笔信。
张诚想要与滁州军结盟,想要与霍五结拜为异性兄弟,约霍五正月十五扬州一会。
对于泰州军想要结盟之事,霍五并不意外。
泰州军所处位置更加微妙,又有扬州副将带淮南道驻军出奔泰州之事,担心滁州军怨恨,想要化解恩怨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他们提的不是联姻,而是要结拜为兄弟,这就值得思量了。
霍五从滁州发家,对于霍五其人,外面传的最多的就是他的义气。
毕竟滁州军诸头目,不是霍五的把兄弟,就是霍五的亲戚。
外来的冯和尚,算是慕名相投,如今在滁州军也是立住脚跟。
对于枭雄来说,“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没毛病。
张诚这是将滁州军仔细打听了,知晓联姻不成,才有了这个提议。
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倒是与霍五的心思正合。
霍五也需要泰州军做挡箭牌,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
“青出于蓝,太尉后继有人。”
张德见了外表略显文弱的霍宝,却是没有“子不肖父”的惊讶,反而真心称赞。
霍五眯了眯眼,笑道:“只有这一个独苗,平时惯得多些,当不得夸。”
他是“儿吹”不假,那是当着自己人的面,当着外人他才不会将儿子推出来当靶子。
张德道:“太尉谦虚了……大公子文武双全,又孝顺又能干,大兄甚是羡慕……”
霍五神色不变,心下却是警醒。
霍宝也听出张德话中之意,这是表明他们知晓滁州军根底,知晓霍宝这位少主的真正分量。
“哦?黄口小儿,诚王还晓得他不成?”
霍五笑道。
张德满脸至诚道:“如何不知?要不是大公子身上早有亲事,我大哥还想着招大公子为婿,却是晚了一步。”
这是表明泰州军不提联姻之事,不是轻慢霍五父子,而是不愿意掺和霍、邓亲事。
霍五笑了,道:“诚王倒是个干脆人,我倒是盼着快点过年了。”
这是答应明年正月十五的扬州之约。
张德道:“家兄的心思,与太尉相同,只待扬州一会。”
待张德去了客房,只剩下父子二人。
霍五收了笑,道:“比台州、亳州来的强,不过也强不到哪里去……”
张德看似说的都是霍五父子好话,可话里话外透出的信息,无不表示他们对滁州军了如指掌。
要是霍五疑心重,少不得上下怀疑一气。
霍宝道:“不过有间之事当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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