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所以面对着这样一份真心,秦卿便越发觉得难以启齿,话在口中盘旋了半天才低声开口道:“我需要资金。”
事先预备好的借口跟托词被咽下,只剩下简短的几个字,这个请求显得缺乏诚意。
“多少?”封衍沉声问着,想起少女画了一天设计图手会累,便还是把切好的牛排换了过去。
秦卿垂眸盯着圆盘里整齐码放好的碎牛排,捏着刀叉的指尖一点点收紧,仿佛是下定了决心般清晰道:“五千万。”
这是她手头上所能调动的资金差额,但仍旧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足够在市中心重新规划一个大型游乐场。
然而,“嗯,吃完饭我开支票。”封衍连眉头都没抬一下,专心致志地切牛排,好似盘子里的东西比五千万还要贵重。
秦卿登时就傻了,眼见着对方面色平静已经不打算继续往下追问,心里酝酿好的一腔勇气差点憋成内伤。
只要对方多问一句缘由,原本她就已经准备好和盘托出了,“封衍,我……”
“先吃饭,冷了。”对方抬手打断,示意她盘子里的牛排冷却了不好吃。
“……”秦卿从未有一刻那么憎恨牛排。
一个谎言被藏得越久,越要剖白便越是困难。尤其在明知男人会不同意自己所作所为的情况下,秦卿的坦白便更需要勇气。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第一次已然被断了冲劲,秦卿只得草草收拾完食物,准备做第二次坦白。
可在军,队里长大的封衍动作实在太快,在对面刀叉刚放下之际,话锋一转,沉声便问道:“最近,你跟夜帮的宋如叶走得很近?”
男人向来寡言少语,能张嘴提及就绝对不是废话,所以宋如叶三个字一出口,秦卿脑子里那根弦又再度紧绷了起来。
“嗯,赌场那边时常有走动。”她用帕子轻轻擦拭着嘴角,接着小动作尽量调整着自己呼吸的节拍,状似随意道:“怎么了?”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谈到夜帮,可宋如叶这个人却是头一回。
夕阳落了山,窗外的光线逐渐昏暗,餐厅换上了橘色的吊灯,光线却不再有暖意。
封衍的眉宇间刻上了几分严肃,“她近期在B市杀了不少人,且手段残忍,是一个极端危险分子,我希望你跟她能保持距离。”
没有多余的言语缓冲跟任何委婉的措辞,男人的答案像是一把尖锐的刺刀,刃口散着寒气,一下刺进心脏,连着血液都瞬间凝固住。
秦卿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只是捏着帕子木讷地望着对面的男人,感觉四肢百骸里的温度都被迅速抽走。
察觉到她的异样,封衍敛了敛嘴角,终究还是低声加了一句,“你放心,暂时不会查到她的头上,我是怕她伤了你。”
毕竟这是自家小孩的朋友,他不想到时候少女夹在中间难做。
可实际上,那个在B市地头上杀人如麻的宋如叶,此时就坐在他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