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灯号:再重申一遍,‘豪情者’号、‘贡扎加二世侯爵’号必须立刻采用抛弃物资换取时间的办法,稳住情况,尽量减小人员损失,只要等到风浪较小,舰队马上就可以实施救援!”
“公爵阁下,左弦下一号、五号舱出现渗水,已经派人下舱排水堵漏!”
“卡恩船长呢?”
“就是船长命令我来的,他敦请阁下迅速做好转移的准备,一旦‘维多利亚’号出现更加危险的情况,就应该让‘猛象’号履行起旗舰的职责。”
“不!”塞拉弗公爵轻轻地摇着头,脸上的海水不断流淌下来,他全身淋湿得仿佛体力已经透支了,可是头颅仍然高傲地抬着,“我不会走的,我就站在这里,等待风暴过去!琼佩斯,带上你的人下舱排水,我说过,我会在这里,那么别说暴风雨,就是龙卷风也不会让我挪动半步的!”
巨浪将船只打得上下起伏,每一刻都让身处其中的人有生命危险。塞拉弗的声音即使在如此的强风中仍然被士兵们听得清清楚楚,他们满含敬意地向塞拉弗行了标准的军礼,随即俯倒*,顺着一根通往下甲板的粗大绳索,一个接着一个地匍匐前进。
塞拉弗独自一人站在船头,接受巨浪的洗刷。此时,他似乎看见“豪情者”号的第二根桅杆被一阵飓风吹断了,这根桅杆把无数腕口粗细的缆绳压得粉碎,许多绳索弹起,打得海浪与木屑横飞。捆扎在甲板上的不少木桶,也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滚落在已经不很平稳的船上,有的便像飞起来似的投入海中,有的便重重撞击在舱壁、桅杆和甲板上,像熟透的西瓜般爆裂开。
“传令兵,传令兵!”
他恼怒地呼喊着应该始终跟在自己身边的士兵,不过他马上又意识到,这位可敬的水手恐怕已经栽入到茫茫的太平洋中去了。他有些黯然失色间,忽然听见隐约的呼喊,抬起头来,他不禁一怔,原来这位他以为殉职的家伙,竟然把自己捆在主桅的了望台上,随着强风,前后左右超过20度地狂摆,他哇哇地呕吐着,却仍跪在那里,拼命挥动着手中的旗帜,向公爵示意。
“好吧,随便发点什么……”公爵揉了揉眼睛,似乎想赶走海水渗入的刺痛感,然后他向这位士兵规规整整地行了个军礼,“无敌舰队,无敌舰队!”
传令兵似乎听懂了他的嘶嚎,露出了一个非常吃力的笑容,他跪在那里,在剧烈的摇晃中拿起铜制镜面的反光油灯,一开一闭,一开一闭地发起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的讯息来。
塞拉弗舰队迸发出的强大的勇气与斗志,甚至令*的那名经验十足的老海员也不禁佩服万分。稳舵的水手们使出吃奶的劲控制着船头的方向,一旦在浪打下来的时候露出侧面,那么沉没就是唯一的可能了,而被恶浪惊涛打得遍体裂痕的船只,此时更需要的是冒死堵漏的水手和尽可能快地抽水设备。
1.5沙漏时之后。
“船长,舵手无法控制,船只已经快浸没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浪。”杜亚脱喃喃地说道,他就像在泥坑里呆了十天的臭虫,浑身黑漆漆的,完全没有了平日英俊的仪容。
惊天的波涛像一面高耸入云的墙壁似的砸来,随即,船上的人员觉得天旋地转,“豪情者”号被无情地翻覆了,它只留出一个可笑的船底壳在水面上浮浮沉沉。
“公爵阁下,‘豪情者’号沉没!”
“公爵阁下,‘神圣太阳神’号与‘曼雷萨’号出现严重漏水,两船请求脱离编队!”
“公爵阁下,‘贡扎加二世侯爵’号的情况已经稳定,他们正积极派出小艇,组织援救杜亚脱船长!”
塞拉弗公爵抹了一把眼前不断淋下的海浪,嘶哑地叫起来,“让乔治不要拿水手的生命开玩笑,这种时候怎能下小艇呢!”
“是,阁下,马上发信号让他停止援救!”
塞拉弗的*忽然一颤,随后慢慢苍白的脸色开始恢复起来,原来紧贴着他*口的那块奇异的金属薄片又开始发挥作用了,一股暖流似乎从*前流向他冰冷的四肢,昏昏沉沉的头脑也马上清醒了许多。塞拉弗皱了皱眉,斜靠在栏杆上,一手死死拽住身旁紧绷着的绳索,“灯号:命令‘贡扎加二世侯爵’号在沉船边抛防风灯塔,以沉船为锚,务必小心作业。”
“遵命,阁下!”
塞拉弗抬起头来,往主桅上方望去,黑压压的云层似乎已经笼罩在了船的上空,那个空荡荡的哨位摇晃得愈发剧烈,但已经再也没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