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个时代的人们永远也无法想像,塞拉弗身上究竟发生过怎样诡异的事情!“你见过?”
“是的!我还以为那是幻觉……这东西是神明的吗?它怎么仿佛能吞天噬地的?”
“不会有那种事,只是它确实有点威力。”塞拉弗轻描淡写地说道,眼睛紧盯对方,“好了,丹玛斯先生,告诉我,我在哪儿能找到它?另外的一个!”
“这东西难道还不止一个?”诺查吃惊地叫道。
塞拉弗有些无语了,这个占星师看起来一点都不专业,神棍就得表现得神神叨叨的,对任何事情都不要轻易动容,脸上最好还要挂着尽在掌握的傲然笑容。
“应该有6个,我已经得到了5个。”
诺查?丹玛斯迅速地平静下来,他深深吸了口气,微阖起眼,看样子是要进入冥想。
塞拉弗手捧着盒子,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对面,他觉得自己从未像今天这样没有耐心过。诺查也许是上帝送来给他的最好礼物,他甚至有种错觉,这个神秘的犹太人会终结一切混乱,给他带来最后的答案。
一旦找全了影像机,他就能洞悉自己身世的谜团,同时顺便还能拯救那些对他有所怨言的女人们。
无论如何,他都要把这件事完成,他觉得自己的身上,有着无数困惑,解开这些秘密,已经花费了他无数时间和精力,而他的足迹也差不多行遍了世界。这已经是足够困难的事情了!
诺查?丹玛斯的深度冥想已经持续了很久。
塞拉弗始终站在他的前面,就如同一块失去生命的石头。
但他的心里,却是惊涛骇浪,无法平伏,时间漫长得宛如停顿了,空气中仿佛腾起焦味,且越来越浓。
塞拉弗想了很多很多,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思维向一台发散强大讯息的机器,无法中止,也无法关闭。脑海里他浮现出的第一个人,竟然不是他的结发妻子索尼娅?美第奇,却是仿佛已形同陌路的一人,还是个喜欢男扮女妆、拥有扭曲人格的*人,宋素卿!
那是第一个对他坦陈爱慕之情的男人……他还准备以死明志。不管怎样,塞拉弗都被他感动了,虽然不可能接受那种事,但是对他的信任却是从未改变。
尤其宋素卿还向他举荐了自己的心腹侍卫,佐佐木三郎。现在这位侍卫也长眠了,他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他死得其所。
塞拉弗觉得脑中有些混乱,他嘴唇轻颤,眼神迷离。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几个看似跟他这辈子毫无关系的女人,恩雅、黛芙妮、艾尔莎、丽斯莉、雷奥妮……这一个个名字,就像一座座山般压在他的心头,令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些女人,到底是谁?她们是确有其人,还是在欺骗自己?他能否找得到最终的记忆,还是会被时间湮灭在它的河道之中?一切,都可以在第6个匣子那里找到答案吗?
塞拉弗心乱如麻。
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眼前的诺查?丹玛斯一阵摇晃,脸色涨得通红,随即他猛地睁开眼,“噗”地喷出一口鲜血,便软绵绵地倒在椅子上!
塞拉弗疾步过去,伸手便抄起了他。
“安,安纳星……”诺查低沉而惶恐地叫嚷道。
塞拉弗这下子,再也不认为他是在吹牛了。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恐怕没有第二个人能讲得出这个单词吧?诺查是在试图探究影像机的秘密,而遭受了反噬?不管怎样,那不是普通人可以涉足的领域,想当年在武当山上,那位百多岁的玉虚子,都无法勘透真实与幻觉,直到死,他都认为塞拉弗是张三丰的另一个弟子,是他的师弟!
难道诺查已经接触到了影像机?
塞拉弗不禁兴奋起来,他沉声问道:“看到那东西了吗,它在哪儿,在哪儿?”
“在一只奇怪的大鸟*里面,一共有8只,我数过!它们沐浴在圣光之下,漂浮在空中,发出嗡嗡的声音……天空中很黑暗,无数星辰仿佛近在咫尺,它们打着圈圈,绕在我的头顶……”
塞拉弗看着他满嘴是血,一脸惊容的样子,不觉有些抱歉,“你看到了什么,丹玛斯先生?我只是让你推测一下最后一只盒子的所在,而不是让你去了解真相。那不是你该涉足的,知道吗?”
“我不敢相信,我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吗,在星辰之间……”诺查有点语无伦次。
“是的,丹玛斯先生,是的,安静下来,安静点。”塞拉弗靠近对方的耳朵,低语着,让他迅速地镇定了,“现在,告诉我,诺查。你对于那只还不在我手中的盒子,究竟有多少了解?”
“我看到了,那东西一直就在您的身边,在你最亲近的人的手里!”
“是谁?”塞拉弗心头一拎。
“我的预示被什么干扰了,只能看到一角,有个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就是您的一幅画。”
“我的画?”塞拉弗有些迷惑的样子,重复地反问道。
“是的,那幅画就是您的样子,是张半身像,这个画面反复出现,虽然我没有见过您的画像,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绝不可能是别人,就是您!”
“好了,平静下来,丹玛斯先生。”塞拉弗将他扶到旁边的长沙发上,让他平躺好,这才提气喊道,“必胜,必胜!”
一会儿,随着医生离开这间屋子,诺查?丹玛斯惨白的脸孔已经多了点血色。他没事,只是有点晕眩,同时还受到了巨大惊吓,喝杯糖水之后已经好得多了。
塞拉弗的面前桌上,摞起一叠带框架的油画,全是他。
他一幅幅展示给对方看,“是这个吗,是这个吗……”
诺查很快挑出了自己记忆深处的东西,而且是一眼认出来的。
《特立尼达公爵肖像》(1521)!
作者:列奥纳多?达?芬奇!
“我明白了……”
塞拉弗突然有种明悟,从他的脑海里掠过往昔的一幕又一幕。列奥纳多,是他!他一定拥有影像机,否则,他怎么知道自己是谁,怎么知道自己会去找他?
想起第一次,列奥纳多那石破天惊的话:“塞拉弗先生,您对这些表示怀疑我可以理解,但您不该怀疑上帝,他掌控着一切。他甚至告诉我,那艘船的名字‘戈雷登’号……您来到这个世界上,恐怕还不超过两个月……”
塞拉弗简直要跳起来,是的!影像机!
没有那东西,列奥纳多岂会接到所谓上帝的指示呢?难道上帝都很无聊,要故意宣示存在吗,他这个六翼天使又不是原装正品,只是个假冒伪劣罢了!如果真家伙来了,自己跑都来不及!
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自己竟然不知道列奥纳多收藏过一个影像机?难道,这就是天意?不可能!一旦他接近那些东西,*内就会多出莫名的反应,而列奥纳多那里自己是经常去的,他有什么东西,自己会不知道?
塞拉弗又惊又疑,思维都要混乱了。他的脑袋发涨,脑仁发疼,感觉有些窒息的难受。
他还想再问点什么,但明显受到刺激了的诺查?丹玛斯在用过药后,已经渐渐陷入昏睡之中了。
塞拉弗用手指抹去对方嘴角溢出的血,看向方必胜,缓缓地,说出他的决定,“带上这个柜子,带上诺查,我们即刻前往蜜特拉!”
清晨,瓦氏从河道边走到岸上,脚下是一堆烂泥,身上则是一颗颗晶莹的露珠。
她有些怔忡,浑然不觉有那么多双眼睛炙热地望着自己。
“总司令官!”
江彬率先走上一步,带着一丝爱慕的表情,向瓦氏敬礼,随后,许许多多的人围过来,用力举手,他们都是能统领一方的人物,至少督率一两个军团绝无问题,然而现在,却都在向自己敬礼。
瓦氏却觉得深深的失落和迷惘。
乍然被提升到龙牙门伯爵的高度,能否服众?
陛下在这种紧要关头,竟然要离开前线?
昨天晚上,她被统帅部紧急任命为对法战争总司令,并临时提升为二级上将!
按照陛下御旨,她的属下包括波旁公爵、霍亨索伦伯爵、亨斯科特伯爵、斯科特上将等一系列纵横欧洲的知名人物。
甚至,她从前的主子,哈布拉德王国公主,有着勃艮第女大公、芭芭拉女公爵、安大略女公爵、赫布里底女公爵、德斯蒙德女公爵等头衔的卡蜜拉?朱?特立尼达,也在其从属之列!
她甚至不清楚自己是否有这个能量,是否能像陛下一样,将他们发挥出应有的水平。她可能做不到如臂使指,可能无法使他们甘心听命,但是,对法战争的结果只能胜、不能败!
她再次确定了自己最低的一个目标,随即重新振奋起精神,向众人还礼。
一时,码头边掌声雷动……
她对着自己私人秘书淡淡说了一句:“暂停除防御以外一切军事行动,让各大军团的指挥官都派代表到里昂来,参加作战会议。”
一段时间后,南、北两线的军团指挥部都接到了这份通知。
鲁昂的卡蜜拉首先表示了惊讶,“瓦氏?难道父王不知道她是我的部将?这……”
阿芙拉望着手中的其他简报,第一时间给予了答复,“已经不是了,殿下。根据11月13日统师部命令,免去瓦氏玫瑰军团总指挥职,现职由国防部高级中将参谋洛卡蒙卡继任。”
“这么说,父王是早有考虑?”卡蜜拉犹疑不定,心里难受,不禁跌坐在椅子上,“父王不会还以为我是小孩子吧?他这么不信任我……”
“殿下可别这么说,如果陛下不信任您,还能信任谁呢?但是,这个时候,您的确不适合站出来挑大梁了!莫说对面的敌帅是久历战阵的弗朗索瓦一世,就算是旺多姆、吉斯等大贵族,也绝非庸手,对法战争的重要性,一点都不亚于尼德兰战争。您想,陛下都不曾亲历低地,又何必跑到里昂来?”
“那让瓦氏姐姐挑这般重任,也并不合适啊……”
阿芙拉沉吟不语,她还想不到太深,政治这碗水,原本就不是让女人来喝的。
她想到了查理?波旁但那位假使担任总司令,就没人有意见吗?错,大错特错!如果波旁公爵当上总司令,那么卡蜜拉肯定是不愿意的,瓦氏也未必会听从曾经在自己身边“流浪”过的空头公爵的命令;而且到了一定时刻,肯定还会飞出不少流言蜚语,说波旁公爵是为了一己之私,而率军对法展开侵略的……
那样说起来,瓦氏担当战役的最高指挥,反倒不是一件坏事了!
与此同时,阿维农。
在俞大猷发动“炮击瑞克利尔玛诺城堡”之后,南线军团所遭遇的一切抵抗,仿佛突然变得微弱起来。普罗旺斯很多的地方贵族纷纷投降,他们甚至还主动出谋划策,以便入侵者能更好地粉碎来自民间的抵抗,建立基本的行政体系,以便“侵略者”更有效率地统治当地。
这种改变不能不令查理?波旁瞠目结舌。
哈军的作战效果表明,他们的军团能适应任何地形下的作战,并且战而能胜。热兵器的剧烈催化作用,将城堡、要塞这些原本可堪长久防御的工事变成了一堆垃圾。
在缺少同类武器的情况下,想抵抗这么一支近代化的军队,实属不智。很快,普罗旺斯全境都落入哈国之手,在当地军民的协助下,波旁军团不费一枪一弹便开进了阿维农,将教皇的领地尽数攫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