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分别后,我们开车回家。
“灵正,现在怎么办啊?”我靠在车座背上,有些困了。
灵正认真看着前面的,修长的手指紧紧握着方向盘,淡淡问道:“何事?”
“就是余莹莹的事啊。”
“不怕。”
“……觉得她有点可怜。”
灵正踩了刹车,把车子缓缓停在路边,转头看着我,双手捧着我的脑袋:“初一,你告诉我,这个世界上,谁不可怜?”
我瞪大眼睛看着灵正:“啊?这个……”
“万事万物,一草一木,都有自己的道,命运不可改,但不可改的命运却是万变的,那条道是善是恶,是曲是直,都由你自己决定。既然是她自己选的道,结果究竟如何,该由她自己去承担。”灵正看着我,目光温柔如水,“初一,善良是好,但莫要愚善,懂了吗?”
我眨巴眨巴眼睛,回道:“活到老,学到老。”
灵正双眼微眯:“哦?我娇艳的城隍夫人已经开始老了?”
“额……”
“人间有句话,男子都爱十八的姑娘……唔。”
我嘟起嘴,贴到了灵正的唇上,把灵正后面的话截断了。灵正的俊脸迅速变红,我在他唇上轻轻啃了一口,这才离开,不依不舍地说,“人间还有句话,叫做:一辈子只操一个姑娘的男人,才叫真男人!——灵正,你懂了吗?”
灵正含笑点头。
我把右手向前一伸,做了个请的动作:“开车吧,好男人。”
“遵命,夫人。”
“叫老婆。”
“老婆。”
说说笑笑,很快回了南无村。
灵正一进门,就把凌王墓拉进了书房,凌王墓边嗑瓜子边问灵正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事比嗑瓜子还重要?灵正淡淡地说:“两条人命。”凌王墓怔了下,转头看我,我用口型对他说“余家”两个字,他立刻明白过来了,对灵正陪着笑脸,然后将我推出香房,并把香房的门关上了。
我隔着房门去听,一开始什么声音也没有,过了大概五六分钟,突然传来了拳脚相击的声音……这声音持续了大概十多分钟,我脚都快站麻了,才停下来,隐隐约约传来灵正和凌王墓的对话,但具体是什么,我听不清楚。我只能听见他们的声音,很清晰,但是声音进入耳中,我却不明白他们说了什么。这很奇怪。想来是用了什么消音阵法,不想让别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吧。
我叹了口气。
管他呢,反正灵正又不会吃亏。
我转身去找外婆和沈妍,她们正在做晚饭,沈妍放柴火,外婆炒菜,亲热得很。我坐到沈妍身边,摸摸沈妍圆滚滚的肚子:“沈妍,你家老公呢?”
“回局里去了,这么长时间没回,严警官要把他开除了。”
“切……怎么会开除金世遗?”金世遗虽然不及灵正,也打不赢凌王墓,但是相对比一般的玄门中人,他可是上上等,严相慈那惜才的人,怎么会舍得开除金世遗?我对沈妍抛了个媚眼:“喂,我们要不要当儿女亲家啊?”
“唐初一,你脑子跳得真快。”沈妍手里的动作一点没停:“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怎么当。”
我笑道:“你肚子里的是个女宝宝呀。”
“你怎么知道?”
“感觉的。”
“哦……”
我推推她胳膊:“到底要不要嘛。”
“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刚不是告诉你是女孩子嘛?”
“我是说你家灵小满。”沈妍把柴火放进土灶里,然后双手托腮,望着我,大大的眼睛眨呀眨地,可爱又灵动。
我心里一紧:“好吧。”
三岁的时候,灵小满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性别,到时候看灵小满自己想当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吧,我们不强迫他。现在想想,幸好啊,幸好是三岁就选择,要不然上了学,在学校里尿尿,那不是全世界都知道灵小满没有性别了嘛。
吃晚饭的时候,凌王墓站在门口不进厨房。
我问灵正是不是把凌王墓打伤了?然后主动起身,想去跟他们兄弟俩讲和,可是灵正把我拉住了:“初一,别管他,由着他去。”
凌王墓哼了一声:“大师兄,你太残忍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看凌王墓脸上手上并没有伤痕啊:“凌王墓,灵正揍你没有揍得太狠吧?这就残忍了?”
凌王墓翻了个白眼:“那么重的惩罚,我不服!哼!我走了!”
说完,还真的就转身走了。
我见他走了嘛,就想去拉他,灵正把我拦下了,还是让我别管凌王墓,我问灵正是不是真把凌王墓伤太深了啊?灵正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菜,说了句:“身上的伤都未伤及要害,不碍事,惩罚也不重,想来他是在小严那里讨到了好处,早就不满这里的生活,想找个借口去找小严而已。”
我嘴角抽搐:“凌王墓他真的跟严相慈……”
“不清楚。”
“额……”好吧,我不问了,毕竟这么“私密”的事现在还不到公开化的时候,我好奇问道,“灵正,你说惩罚不重,看凌王墓的样子,好像不轻啊,到底是什么惩罚啊?”灵正头也不抬:“斋戒三个月,过午不食,修身。”
“前两条够重的啊!”我感叹。
沈妍突然托话道:“最后两个字才是重点好不好!”
我问:“修身?”
“嗯。”
“什么意思?”
“不能碰女人……嗯,或者说,不能碰男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