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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该怎么谈心啊?啊?!
安乐无奈的放下手,坐直身体,“我是说真的,没有考虑到你们的感受是我不对。”
穆嫣然还是一副惶恐的神情,局促不安,仿佛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样,也就只有在安乐面前,精明能干的穆大秘书长才会这般无措,小心翼翼。
“你们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非常厉害,短短的时间内把北方联盟发展成现在的规模,如新星冉冉升起,如果是我的话肯定做不到的吧,我一直都这么想,感觉自己被深深比下去了,很自卑,除了安分守己实在想不出其他的主意,至少做个称职的吉祥物发光发热,聚拢人心,偶尔像个土财主任性挥霍一把,无忧无虑。”
“人的潜力或许真的需要逼迫才行,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什么都不用操心反而一事无成,渡心魔成效低,适应修为勉强有个样子。不久前才幡然醒悟,一旦我不在了,联盟或许就会倒,一旦我不在了,生活在联盟的几百万人民不知道会遭受到怎样的命运,一旦我不在了,你们或许就会发疯,我终于决定逼迫自己,不会去学。真的开始了,更加直观的明白,你们对联盟投入了多少心血,做了多少努力,一切都只因为我最初的一句话而已。”
回想起帮会领地开启,到如今的点点滴滴,安乐对穆嫣然露出一个笑容,眉眼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从一开始就否定了自己的人是我啊,连拼搏一把的勇气都没有,自认为就是个普通人,只想浑浑噩噩安分守己,这样的我会有心魔很正常吧,跟金丹期的修为太不相配了。”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庆幸,我有一群优秀的部下,忠诚的部下,无可取代的可爱部下。”
“你们就是我最坚实的后盾,也是我今后学习的目标,想当一个称职的盟主,还有很多很多需要学习,所以……”
安乐站起身,走到穆嫣然跟前,小小的萝莉外表比穆大秘书长矮了许多,使劲垫脚才让自己抬起的手自然而然搁在对方的肩膀上,目光直视,诚恳道:“请努力学习,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人,活出属于自己的人生。”
“我宣布,从今以后你们不再是npc,而是我的部下,忠实可靠的联盟支柱!”
npc……对,npc,所谓的npc只是游戏的程序而已,而他们有血有肉会哭会笑,脱离了游戏系统的桎梏跟真人有何区别,面对现实化的龙魂,对方那份怨恨直达她的心底,因为已经无法把npc当作单纯的游戏程序看待,所以才会迷茫,反复拷问质疑自己对他们的定位,产生罪恶感。那么从今以后他们就不在是npc了,彻底把游戏跟现实区分开来,就算一开始源于系统,在他们现实化,获得自我的时候,就不一样了,是新诞生的生命。
答应成为盟主的一刻起,北方联盟就是她的责任,让他们现实化诞生于此世,他们也就成了她的责任。
正因为想通了这一点,所以才能这么快从心魔暴走后的昏迷中醒过来,一直一筹莫展缓缓膨胀的心魔萎缩了,是她首次获得成功,她认为这份心情只属于自己,只要自己明白就好,结果还是忽略了他们的心情,太笨拙了。
这话是她第一次对一直以来坚定支持自己的部下说,她不是一个喜欢向别人剖析自己心理表达心态的人,本来应该难为情的吧,但是对方太捧场了,冲淡了她的不好意思。
“安乐大人……!”穆嫣然感动的一塌糊涂,激动的泪水缓缓流下。
“不止是对你说,我的话,针对所有一直以来支持我的部下们。”
穆嫣然似乎想说什么,张张嘴发不出声似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我是个麻烦的家伙啊,毛病一大堆。”安乐苦笑一下。
“怎么会,安乐大人也有自己的考量,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体贴大家。”穆嫣然慌乱的擦拭眼泪,镇定一下情绪,终于找回声音,笑容仿佛一下子轻松许多,拨云见日出的感觉,又是那个端庄得体的穆大秘书长,“学习称不上,能为安乐大人尽绵薄之力是我们的荣幸。”
说开了,安乐也感觉仿佛有某种无形的隔阂消失了,暗叹自己真是个善于自欺欺人的家伙,还很迟钝。
“我想去参加红玉公主的婚礼。”
“是。”这一次,没有遭受到任何阻拦,穆嫣然含着笑意,“既然是盟主的命令嫣然自当遵守,红玉公主算是难得能跟盟主说得上话的友人,祝贺婚礼的礼物得厚一些才行。巴尔巴德并没有向其他国家发出婚礼的邀请函,但想来他会理解盟主的心意。”
“埃尔萨梅一定也有人在巴尔巴德,请盟主务必带上足够的守卫,不能向前次那样只带了牡丹跟关青冥。”
“我知道了,你安排吧。”
“是。”穆嫣然恭敬遵命。
该谈的都谈完了,煌帝国已经没有继续逗留的必要,是时候出发回国。
安乐致力于跟自己的一帮子心腹部下进行心理沟通,发现基本都是跟穆嫣然一样患得患失的心态,说开了以后,跟他们之间的气氛都变好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站在她面前总是有些战战兢兢小心翼翼讨好的感觉,除了好、可以、行之类的词语,一旦对某个事情表示出质疑,似乎有点不满的样子,就立马跪下来请罪,那样说话好累的,感觉很难沟通。
然后,联盟迎来了一个客人,煌帝国第一皇女练白瑛。
她的目的是为了探望自请留在北方联盟的弟弟练白龙,安乐点头应允了。
见面后,练白瑛跟练白龙之间的气氛并不好。
“为什么宁愿留在北方联盟也不愿意回来,白龙?”练白瑛满脸不解,心急如焚,感觉弟弟自己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命其名曰是文化交流,实际上压根就是人质吧,生命完全握在别人手里,若是有个万一!
“我必须从练红德的监视之下逃离,否则,什么都做不了。”练白龙沉默一下,说。
练白瑛惊愕于他竟然直呼皇帝的名讳,也为他的话暗暗震惊,“义父的监视?怎么回事?”
“自从练红德登基为皇,我就一直处于他的监视之下,姐姐不会不理解吧,他的皇位来的并不名正言顺,只要我还在,就是一种威胁。只要我表现出一丝不满,或者想要夺回皇位的意思,恐怕早就死了。”
“就算是这样,留在北方联盟也……!”
“我需要力量,留在皇宫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光练红德的监视就让我喘不过气来,一个力量弱小的皇子只能任人宰割!”
“那样的话,去攻略迷宫不就好了,我会帮你的,红炎殿下肯定也不会吝啬帮忙,裘达尔不是说过,你现在已经可以去攻略迷宫。”练白瑛神色焦虑,很想说服弟弟不要做傻事。
“我不想借助那个组织的力量,也不想借助练红德一脉的力量!”练白龙盯着他的姐姐,一字一语。
练白瑛呼吸一窒,突然发现自己是不是不太了解弟弟,一直不知道他的心底埋藏了这么多的心事,一直不知道他背负着这么沉重的压力,呆在皇宫里从来没有真正快乐过,所以,离开了皇宫,呆在千里之外的联盟,才看见了弟弟隐藏起来的另外一面。
好半晌,她才脸色复杂的问:“白龙,你想成为皇帝吗?”
“如果我想成为皇帝,那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皇位原本是属于哥哥的,是练红德抢走了,哥哥不在了,也轮不到练红德来当。”练白龙冷着脸,没有否认,“身为皇子,从篡位者的手里夺回皇位,拨乱反正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
“……不,不对,这样做的话,会引起煌帝国内乱的。”
练白龙嘲讽,“父皇死去,太子跟二哥死去,也没见国家多么动荡,所有人很快就接受了新皇帝是练红德。”
“……”练白瑛哑口无言,本应该引起朝堂动荡的大事,竟如石沉大海一般迅速销声匿迹,然后练红德成了皇帝,本来应该让唯一幸存的皇子练白龙继承的皇位花落别家。
那个时候她年龄还小,而且是个公主,母亲再次成为皇后,把她跟弟弟接到皇宫里面,悲伤过,最后释然了,而弟弟是个皇子,拥有正统继承权的皇子,处境跟她完全不一样。仔细回想,从那以后她就不常见到白龙了,本以为是因为皇帝换了人,以义女义子身份居住皇宫到底跟亲身父亲就是皇帝不一样,现在回想,或许是有意把她跟白龙隔离。
“我怎样都无法释怀,两位哥哥在我的面前被活生生烧死,午夜梦回多少次梦见当时的场景,哥哥们的灵魂再向我诉说他们的愤怒怨恨!我宁愿呆在北方联盟,也不愿意回到篡位者的眼皮底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战战兢兢的活着,苟延残喘!”练白龙神情冷到极致,仿佛撕开了所有伪装,把心底腐烂的怨恨宣泄出来。
练白瑛仓皇后退一步,除了心痛,还有自责,她竟然一直都不知道白龙心底的痛苦,还以为随着时间流逝,对小时候印象淡了,接受了现在的家庭。
她盯着练白龙,似乎想要把他的这个样子牢牢记在心里,越是看,就越是自责心痛。
“我明白了,你不想回去就不回吧,可是,如果是为了抢夺皇位而试图引起内战的话,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同意。好不容易才统一三国,安定下来,绝对不能又分裂了。”
“姐姐也认为,练红炎是众望所归的继承人吗?”练白龙冷冷的问。
“统一三国是先代……是我们父皇的理想,红炎殿下实现了这个理想。”练白瑛没有回答,说了一个似乎不相干的事。
练白龙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转过身去,“我知道了,姐姐回去吧。当我回到煌帝国那一天,一定就是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一天。”
这是危险的宣告,练白瑛抬手,最后颓废放下。
听见姐姐缓缓离开的声音,练白龙面沉如水,他不是有意想刺激姐姐,但是这些话何尝不是憋在心底多年,也许是这么多年以来首次跟姐姐敞开胸怀说清楚,不欢而散真是太遗憾。
他向盟主自请留在联盟说的就是练红德是篡位者,那么就要有该有的样子,实际上真正最想杀死的人应该是那个女人,暗杀父皇,放火烧死两位兄长,把煌帝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罪魁祸首!
这份怨恨,他已经忍的生根发芽,再也拔除不掉!
#盟主有特殊治愈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