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听到宁侯这话,不觉朝里望了望,当看到宁侯对面站着的竟是柳邧时,苏言不由停下了脚步。
“小民来这里,是来向侯爷赔罪的。”柳邧说着,在宁侯跟前跪下,恳切道,“之前不知侯爷身份,多有冒犯,还望侯爷恕罪。”
“若是本侯无法饶恕呢?”
柳邧听言,抬头看着宁侯,静默少时,开口,“若是侯爷怒火难消,难以饶恕。那么,请侯爷容许小民替母受罚。”
“若是本侯不容呢?”
柳邧哑然,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苏言:显然这么任性刁蛮的男人,是柳邧所没遇到过的,他懵逼也是正常。
看柳邧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宁侯没什么表情道,“既已无话可说,你可以去牢里待着了。”
来请罪,等于自跳火坑。
柳邧苦笑,民间一直传宁侯脾气古怪,性情极差,现在看来传言不虚。
不过,这次行事莽撞的确实是他,侯爷怪罪也是在所难免。
为官者,边境的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员,为了银钱尚敢草菅人命,更何况一个常入战场的侯爷了。
在他的眼里,处死一人,就如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长叹一口气,柳邧看着宁侯,恳求道,“今日之错全在我一人,还望侯爷绕过家母,亦不要为难吾内人。”说着,叩首,“在此小民先叩谢侯爷了。”
宁侯看都未看他一眼,更是连句话都懒得在与他多言。
“另外,还望侯爷能够善待苏表妹。”
听到这话,宁侯眼帘抬了抬。
柳邧神色坦然,“苏表妹虽然性子粗野,人有时也有些过于泼辣。但其心性并不坏,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还望侯爷平日里不要与她计较太多。”
说完,柳邧对着宁侯再次叩首,而后起身朝外走去。
走到门口,当看到杵在门口的苏言和呆呆时,脚步顿了顿,看着苏言,犹豫了一下开口,“表妹,你无需在中间感到为难。所以,不用替我求情。对侯爷,我确有许多冒犯之处。”
“你不就是叫了他一声表妹夫吗?没事,侯爷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他……”
苏言话未说完,就听柳邧道,“不止是这样!其实我,我过去在做学问的时候,还写过不少辱骂侯爷的文章。”
苏言:……
哪个需要他坦白了?他是不是活过来。所以特别来这,想给自己讨一个特别的死法?
“我就算是被侯爷处置也是死有余辜,表妹无需感到愧疚,也请替我代话给元磬和家母,告诉她们,我是罪有应得,让她们以后好好生活,不要因我而心生怨恨。”
苏言:念书竟能念到不畏生死吗?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去牢里待着了。表妹,我们,后会无期。”
苏言站在原地,看着柳邧那难掩悲壮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么勇敢的人,也许该令人敬佩。可是,她为啥觉得他这么傻气呢?
“若是不放心他一人在牢里,本侯也可送你一并过去。”
苏言听言,收回视线,抬脚走进去。
呆呆抬脚正要跟着过去,却被莫尘给拉住了,“小公子,属下先送你回去梳洗吧。”
听言,呆呆看看莫尘。
莫尘低声道,“侯爷有话要与苏小姐说,小公子还是暂且不要打搅为好。”
呆呆听了点头,随着莫尘走了出去。
当走到窗前,呆呆脚步陡然停下,哧溜跑到窗前,耳朵贴了上去。
莫尘忙上前,“小公子,这可万万使不得呀!”
呆呆不吭声,对莫尘的话充耳不闻。
莫尘不敢硬拉,只能劝说,可劝着劝着,在听到宁侯开口时,他即刻闭嘴,不觉也竖起了耳朵。
“刚才柳邧说你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你觉得呢?”
“我自然是。”
宁侯听了,盯着她,只看,不说话了。
苏言不动不言,随他盯着,一点没觉得不自在。
良久,宁侯看着她,悠悠开口,“本侯刚看过太医了。”
苏言:这话她不懂。
“李太医说本侯身体很好。”
“恭喜侯爷。”
宁侯看苏言一眼,“就是喜好有些异于常人。”
苏言:嗯?
“既身体很好,未中毒,也未被下蛊。那么,既已发生了,本侯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宁侯看着苏言,不紧不慢道,“苏言,本侯心悦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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