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尴尬的神色来,要说大嫂钱氏的话,王氏其实是一点儿也不怕的,但婆婆老郑氏她还似乎有些畏惧。
但想到自己要搬出这么大这么好的地方,王氏这会儿也不嫌弃地方不够好了,忙不迭的说道:“那是以前,我们也是娘的儿子媳妇,娘还能真的那么绝情?”
秦小山心底十分不耐烦,但看着王氏跃跃欲试的样子,还是忍着性子解释道:“娘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全家上下她最疼阿沛,别说是你我了,就是大哥大嫂做了什么碍眼的事情,她都能给撅回去,别到时候吃力不讨好。”
再有一个,秦小山给她说了自己的想法:“我跟你这辈子就这样了,没啥出息,一辈子都能看到头了,但咱们还有春云、春雨和春海呢,尤其是春云,以前就是阿沛的小跟班,阿沛去镇上之前他们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要不是你拦着他不许从军,这会儿说不定也能混一个爵位当当了,多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提起这事儿王氏确实是有些心虚,那时候战场打的正热闹,当家的起了心思想让自家大儿子去从军,正好秦春云的年纪和体魄都合适,但她哪里舍得,当年小女儿没了,她是真的把儿子当成了命根子,死活拉着不让去。
再加上秦春云的性子老实,向来都听爹娘的话,挺大的一个小伙子性格确实蒙山村那边少有的温吞,所以最后这事儿也没成,秦小山都没去秦春沛面前提起过。
王氏讷讷的说不出话来,但转念一想,又问道:“那咱们搬出去,阿沛就能给咱儿子求一个爵位来不成?”
秦小山都想唾她一脸了,看了看自家媳妇说道:“你脸倒是挺大的,我大哥都没办法封爵,春云又是阿沛的什么人,还直接求一个爵位。”
王氏也知道自己想错了,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你刚才说那么多是什么意思,总不能是糊弄我来的吧?”
秦小山叹了口气,闷闷说道:“我的意思是,咱们搬出去做的痛快点,那点亲戚情谊就还在,有娘在,大哥大嫂也都是厚道人,阿沛跟春云的关系也不错,就算春云读书不成器,他总也不会坐视不理,怎么样都比留在这里碍着人家的眼强。”
还有一点秦小山没说,王氏看不清,他却是知道这个大侄子的为人的,当年逃难路上都还没到十岁呢,秦春沛就敢动手杀人,可见这孩子的心性有多厉害。
他们仗着亲戚身份固然可以占便宜,但要是把这点情分耗完了,等娘一死,大哥大嫂还能顾念他们不成,总不至于为了他们跟儿子对着干的。
羌家人为什么随着他们走了一路,最后到了京城却率先走了,还不是想把关系用到刀刃上,不然的话他们家媳妇是阿沛的长姐,儿子是阿沛的下属,住进来不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秦小山从小精明,为人处世看的透彻,他这一点大概是像了老郑氏的,虽然有自己的小心思,却知道怎么做才不至于讨人厌。
见王氏还有些心动的样子,秦小山下了最后通牒:“反正我跟儿子们是要一块儿走的,你要留下就一个人留下来。”
王氏一听,见他是真的打定了主意要走,连忙说道:“这,这我肯定得跟着你们走啊。”
秦小山这才放了心,又说了一句:“行啦,你看好了,等过几天秦峰大哥他们就会告辞,秦峰大哥也看的明白,知道在这儿住一段时间可以,但住久了就讨人嫌。”
王氏对此不太相信,她觉得在这边住着挺好的,白吃白喝的难道还有人嫌弃时间长不成!
但王氏注定要失望了,事实上一开始秦峰一家是不打算住进裕国公府的,他们的关系毕竟是远了,虽说这几年来守望相助吧,但自家其实没帮上什么忙。
不过秦春沛和秦大山热情招待,他们也不好直接说走,就跟秦小山似的,秦峰看的更清楚一些,他琢磨着自家这些年攒下来的银子,在城郊还是能买下一些田地的,以后有裕国公府在,他们在京城安顿下来肯定容易。
相比起大人们,孩子们倒是光顾着兴奋了,大一些的类似秦来娣,秦春云还琢磨了一下心思,再小一辈的白天在院子里头瞎玩,嘻嘻哈哈的一顿闹腾,晚上不用人催自己就睡着了。
香雪邬里头,明心看着已经熟睡的弟弟,看了一眼外头的夜色,更加坚定了在京城定居的心,这里与明城截然不同,却更加适合他们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