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贡,黑色与灰色并存的世界。
昏黑的地下世界,完美掩盖着无端的暗流,这片阴暗的岩层大陆,毫无疑问是隐匿、躲藏的最佳地点,比起卡贝兹大陆西方混乱的无主之地——博德,尼贡虽然更加危险,相对应的也更加自由,更加吸引那些躲避光明的生灵,哪怕是流亡者、杀人犯,都能够在这里找到自己的归属。
这是一片极端自由的陆地,也正因为此,走在尼贡的黑暗之路上,你总能嗅出阴谋的味道,徜徉在这广袤领土上。
此时此刻,彼时彼刻。
高耸的峭壁之下,是一地的鹰身女妖尸体。这里是一座鹰身女妖部落,由于首领以及大量部族成员的死亡而遭到废弃,地上散落的腐骨和树枝,就是来自于崩碎的鸟阁,也就是被达克斯多的魔法箭,以及格林的魔法拳两次轰炸的首领巢穴。
这样的遗迹在尼贡遍地都是,常规上讲,没有人会来这里冒险探索。
但不是今天。
两个人影,转过山崖下的入口,走进了这曾经的部落领地。其中一人佝偻着身躯,拄着黑色的木杖,面貌被兜帽遮掩;另一人是个光头,身形健硕,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但时不时要停下来,等待身旁步履维艰的同伴。两个人形象迥异,但唯一相同的,是他们身上暗灰色的兜头长袍,以及肩部仿若绣上的黑白相间数道辉环。
“先生,这是最后的踪迹了。”两个人停在鹰身女巫曾居住的峭壁下,魁梧男子抬起头,望着破碎的鸟阁说道,“这里好像被洗劫了,我们要上去吗?”
身材萎顿的那人点点头,没有说话,魁梧男子无言念咒,两人的身躯漂浮起来,很快升腾到鸟阁的高度。
“那东西对鹰身女巫毫无用处,应该就在里面。”拄杖之人开口,声音苍老。魁梧男子立刻走向鸟阁深处。稀里哗啦的一通乱响,片刻之后,他阴沉着脸走了出来,“……先生,东西不在里面。”
老人顿了顿手杖,慢慢环视四周,声音压抑缓缓开口:“鹰身女妖没有死光,东西可能被它们带走了……找到它们,杀死它们。”
魁梧男人领命点头,刚要施法,又被老人打断。
他颤颤巍巍地朝前挪动两步,手杖在地上不断敲点,半晌才停住。
“这里有使用魔法的痕迹,追踪这残留的元素,也许你能发现些什么——无论是什么,找到东西,然后格杀勿论。”
魁梧男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恭恭敬敬地再度领命,然后眼神敬畏地快速离去。
老人站在鹰身女巫的残破鸟阁当中,慢慢呼吸,又轻吐胸肺中的污秽之气。他睁开浑浊的老眼,慢慢转头盯着鸟阁深处的方向,拄着木杖的手指捻动指环,那被八爪扣住的猩红宝石上,被噬身衔尾蛇包裹住的六芒法阵,在他好似自语的喃喃声中隐隐发亮。
“鬼歹海库苏,鬼歹海库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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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入夏,气温适宜,而且白天延时很长,即便到了黄昏时候,溪谷小镇上的男女老少,都要走出来享受这忙碌一天的终结。小孩子们喜欢在这时聚堆玩耍,老人们则坐在大树下聊起家常。妇女们多半在准备晚餐,而忙碌了一天的男人们,总会给自己找个休闲的方式,或者去酒馆喝酒,或者回家抱婆娘……
咳,总归都是和谐的生活景象,在这个小镇中日日如此。
镇上的酒馆——老橡木,坐落在小镇边际,虽然偏离溪谷镇的居民区,这个点儿依然是人满为患,酒馆老板和酒保在客人的招呼下忙来忙去,对于他们而言,清闲的日子已经结束,忙碌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约翰!我今天要白面包!我有钱啦!”“老板,两杯麦酒!”“甜酒!我要甜酒!”“多来几片奶酪,今天我请客!”
酒馆内喧嚣好似集市,镇上的男人们都聚集在这里,溪谷镇并不大,镇上的人基本上互相认识,大家高声欢笑,与熟人畅快地饮酒聊天,渲泄着他们多余的精力。
“马上就来!真是奇怪了,最近怎么忙不过来了?”酒馆老板约翰是个胖子,一边忙着从后厨往外端盘子,一边纳闷地自言自语,“感觉好像缺少人手。”
酒保接过老约翰手里的食物,探头扫了一眼后厨,“厨房里好像缺人……哦,格莱菲今天又没来。”
老约翰回头一瞧,果然没有那个沉默小伙子的身影。酒馆老板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人长得挺精神,虽然话不多但干活踏实,老约翰有点担心,于是回头喊道,“玛雅!”
柚红色头发的少女站在吧台前,给酒桶旁忙着倒酒的侍者打下手。比起身材臃肿、皮肤发黑的老约翰,这位年轻的女孩简直不像是他的女儿,面貌精致皮肤白净,发帘梳成桃心刘海乖巧地贴在额头上,走路时过肩的长发一甩一甩,牵动那些专门跑来占座男孩儿的神经。
“我在忙着呢!”侍者倒好酒水,玛雅立刻接过酒杯。她喊着应和老约翰,眼睛则盯着手上的四被麦酒,生怕洒了其中某一杯。
“谢谢你,玛雅小姐,”一座四个青年人,其中一个露出倾慕的表情,另外一个稍显痞气的领头更加直接,“嘿,玛雅小姐,你真漂亮。”
玛雅礼貌性地笑笑,放下酒杯,然后在其他客人的大笑声中快速走到老约翰身旁,“什么事?”
“嘿!老约翰,你女儿,你女儿!哈哈哈……”有熟人大声喊道,旁边的人立刻附和般大笑起来。他们不认为酒馆老板能生出如此水灵的女儿,所以总是嘲笑他被戴了绿帽子,时间久了,甚至不用讲述,只要喊道他的女儿,大家便都心领神会。
老约翰呸了一口,也不着恼,把玛雅拉到一边,“格莱菲还是没来,你去他家找找?”
酒馆少女皱了皱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她在绑在腰间的手巾上擦了擦手,然后摘掉围裙和毛巾,从酒馆的后门走了出去。几个专门为了玛雅而来的青年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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