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选择了和她走一样的路。
“还在计划。”兰姐如实说。
皮皮抿了抿唇,眼神略微放空,在想事。
“皮皮,我不想你牵扯进来,我只是……”
皮皮没让她把话说完。
她打断了兰姐的话:“你们根本碰不到他,针管刚碰到他,怕是就会被他身上的能量体击个粉碎。”
“……”
兰姐被噎住。
怎么办毒剂注入余是体内,确实是个大难题。
皮皮垂了垂眸。
睫毛垂下来,在下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只有我一个人能碰余是。”
“对。”
皮皮抬眸,对上兰姐的眼:“这是不是意味着,只有我才能伤到他呢?”
“……”
兰姐被问住。
皮皮站起来,她走到兰姐身前,和她面对面站着。
“我加入你们。”她说。
兰姐七分惊两分喜一分不安:“皮皮,很危险……”
皮皮伸出食指贴在唇上,噤声的手势一出来,兰姐声音顿住,没再往下说。
皮皮说:“我决定了,就这么做。”
余是是个利益至上的人。
长盛就算归顺余是,余是也不一定会善待他们。
而如果沈周越等人行刺余是失败,兰姐、汤婷和沈青让死去,那么皮皮想反抗余是时,连帮手都没了……
到时候孤家寡人,更难成气候。
还不如放手一搏,趁着大家都还活着,一起和余是拼了。
皮皮充满歉意地看向兰姐:“兰姐,但你依然不能留在长盛,你和汤婷私下的见面,余是或许已经知情,所以你得离开,长盛暂时还需要顺从逍遥,至少现在不能和逍遥正面刚。”
兰姐没犹豫就同意了。
“你有什么打算?”她问皮皮。
其实皮皮就算不说,她也准备离开长盛免得连累长盛。
她现在主要就是放不下皮皮。
皮皮沉思:“我要先确定一下,我是不是真的可以无视他的防护罩。”
皮皮连夜送走了兰姐。
兰姐走得长促,工作交接都没做,也没和其他人说,直接打包了包裹就离开了。
只带了两件换洗的衣物,和一些干粮。
皮皮一直把她送到热血的城门下。
风静树止。
只有星星有感情,闪着晦暗的光,向兰姐挥手告别。
两个人有太多的话想说,思绪过多反而不知该说什么。
一路无言。
直到下车前,兰姐才出了声。
“我们以后要怎么联系?”她问皮皮。
皮皮盘算了一路,心里差不多有了主意:“你是去投靠汤婷吧?汤婷新基地在哪儿?”
“在逍遥。”兰姐说。
皮皮眉心拧紧了一点:“太远了。”
顿了顿,她又问:“沈周越在夜市有眼线吗?”
“有。”兰姐拿出热血地图来:“在第三夜市废弃汽车厂里生活的散人是他的心腹。”
皮皮接过地图。
仔细看了下汽车厂的位置。
皮皮拿出笔,笔点在第一夜市的位置上。
第一夜市位于第三夜市和长盛基地的中间,在第一夜市点燃信号,第三夜市和长盛都可以看见。
“如果提前收到余是有长达一小时以上的任务在身暂时不能监控我,你们就派人来,当他出任务时,你们就在这里连响四声枪,我去第三夜市找沈周越。”
兰姐细细看了下地图的位置。
确定记住位置后,她重重点了下头:“好。”
兰姐下了车,皮皮在车里停了一秒,也跟着下了车。
她走近兰姐,提醒:“在我没确定是否可以伤到余是前,你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好。”
她送兰姐出城。
出城的人挺多,需要排队,前头堆了十来个人。
守卫忙了很久很乏累,检查的速度很慢,几分钟才放一个人离开。
皮皮陪着兰姐等检查。
她迟疑了许久,忍不住说:“兰姐。”
“嗯?”
她凑近兰姐,压低声音:“你确定沈青让值得信赖么?”
她真信不过沈青让。
沈青让那个浪荡公子哥儿经历的女人多了去了,就算现在浪子回头,可他本质也是个理智的人,或许会真心实意爱一个人,但是为爱而放弃事业不大可能。
他更像是那种事业美人两把抓的人。
兰姐犹豫一秒。
她扫了下前面的人,又回头看了看队尾。
身前身后都有人,虽说看着面生,但也不太好说话。
兰姐握住皮皮的手,把她拉到一旁,放弃了已经排了一半的队伍。
四下没人时,她才回答皮皮的问题。
“阿让是第一个发现余是暗地里追杀长盛的人,他不认同余是的做法,沈周越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接受不了余是的行为。是他放沈周越离开的逍遥,也是他暗中帮助沈周越进的热血联系上的汤婷,沈周越把余是的所作所为告诉了汤婷。他们一起联手诱哄赵可臣偷袭逍遥,被逍遥发现后这才为了赔罪把汤婷送进了逍遥,汤婷进逍遥,一是为了给沈青让和沈周越传达信息,二是原定她用美人计迷惑余是,由她来趁余是不注意来刺杀他。”
皮皮恍然大悟。
很多事情电光石火间明朗起来。
怪不得汤美人一直对外宣称喜欢余是,原来一开始就是为了给以后进入逍遥找理由,而赵可臣一向喜欢她,又是个资深恋爱闹,见汤婷执意想进入逍遥,他就忍痛把汤婷送到了逍遥。
怪不得当初沈周越逃跑,沈青让特意派了人去跟他,原来不是追沈周越,而是在偷偷保护沈周越离开。
怪不得沈青让总往汤美人那里跑……
皮皮疑惑:“汤婷来那么久,为什么迟迟没用美人计?”
兰姐尴尬地看向别处。
“用过。”她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但是没用。”
“??”
兰姐想想都替汤婷难堪:“余是一个眼神都没给她,还把给汤婷送到他身边的人给打了一顿扔出逍遥了。”
这简直打乱了他们的阵脚。
虽然余是不能碰汤婷,但汤婷是第一美人,又美名在外,美人配英雄天经地义,他们以为再怎么样余是也会接受汤婷。
就算不碰,当夺解语花留在身边逗趣总行吧?
结果余是压根不理……
“……”
兰姐没继续汤婷和余是的话题。
她拍了下皮皮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怀疑沈青让:“他们是伙伴,沈青让对汤婷的迷恋,不过是为了给他频频找汤婷的行为一个合理的理由罢了。”
天快微微亮。
此时排队的人已经很少了。
只有一两个。
皮皮把包裹递到兰姐手上:“兰姐,请你务必要好好保护自己。”
“我知道。”兰姐接过背包垮在身上:“在我没有把你加入我们的消息传达给汤婷他们之前,我是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皮皮皱眉,严肃地说:“就算传达了也不许有事!”
“好。”兰姐应了,她看了下队伍,前面已经没人了。
她拽了拽背包,准备出城。
“再见。”她对皮皮挥挥手。
皮皮说:“再见。”
守卫拿着检测器来检查。
半分钟后就放了行。
兰姐出城时回头看了皮皮一眼,笑一笑,走了。
她是最后一个走的。
她刚出了城门,城门就被关闭。
厚重的成门“砰”得一声关上。
皮皮看着兰姐离去的方向,轻轻说:“请一定要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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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再次见到余是,已经是一周后。
大可得到皮皮的命令,把余是请到了她的房间。
余是进门就是一句:“怎么没见兰姐?”
皮皮瞥他。
她不信他不知道为什么。
不管他是不是明知故问,他问了,她总是得回的。
“她心思不正,怕她连累长盛,把她赶走了。”她随意地答了句。
她没说具体为什么把兰姐赶跑。
但他们都心知肚明。
说到底是长盛不敢和逍遥作对。
他脱掉外套搭在衣架上。
天气渐凉,他却穿得很少,外套下只穿了个短袖,露出两条长而健壮的双臂。
他并不和她客气,打横抱起,径直把她抱到床边丢下,而后压住。
他撑起双臂,悬在她身上十公分处看她:“关键时刻站在了我这一边,看来你没那么讨厌我。”
他的脸出现在她瞳孔里。
冷落,平静,找不到一丝热情。
那是和她很相似的表情。
皮皮不是很喜欢。
不喜欢他,也不喜欢自己。
皮皮偏过头去。
“我的确很讨厌你。如果你不是奥利奥和我的雇主,谁管你死活。”她冷着声。
她的头刚刚偏去,他就捏了她的下巴调整回来。
他强迫她看着他,她的眼里再次出现他平淡的脸。
“看来把你和我捆在一起,是个很正确的决定。”他摩搜着她的下巴,动作不算很轻柔,手指粗粝,刺刺的,麻麻的,不是很舒服。
皮皮打掉他的手。
他没继续捏她的下巴,换成了一个吻。
先落在她额头,而后鼻尖,最后在嘴唇上停住。
他初初只是揪了她衣服的一角,捏了捏,拽了拽。
等了三秒,她没拒绝,他这才把手探进去。
皮皮没有拒绝。
甚至她盼着他来,他们之间有过许多回,如果说他平时总是工于心计,那么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出现短暂的放松。
皮皮等得就是他不那么设防的时刻。
余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他向下滑了滑身体,让自己的脸呈现在她的脸上。
“那么配合?”他盯着她的眼。
距离很近,皮皮从他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白,嘴角微微向下,满脸都写着不耐烦。
她的声音也的确很不耐:“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这个?赶紧解决完赶快回去,我嫌烦。”
“恐怕会让你失望。”他挑眉,眉尾高高扬起,形成得意的弧度:“在这件事上,我从来不会快……”
的确不快。
确切地说时间很长。
从夜幕初临,一直到夜深雾重。
事后,他照旧点了根烟。
皮皮套了个短裤短袖在身上,下了床,脚踩进鞋子。
他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干嘛去?”
声音缓而慢,带着餍足后的慵懒。
“口渴。”皮皮控制着情绪,把话说得平静:“洗个苹果。”
他评价:“生活水平不错,水果都吃上了。”
似是有深意。
皮皮品了一下,又觉得是很寻常的一句话。
她没再管了。
她取了两个苹果,放水,苹果放下去,轻轻搓洗。
她很紧张,手有些抖,苹果在她手上滚过,差点掉下去,她连忙接住。
洗好苹果后她没动,水流响了会儿,她深吸一口气,把心里不好的情绪压下去,这才关了水。
她捏着苹果走过来。
“余是。”她远远地叫他。
他侧目睇过来:“嗯?”
经历过一场美妙的性事,连眼神都懒洋洋的。
话音才刚起,眼前就飞来一个苹果。
他抬手,捏住。
圆而大的苹果被他稳抓在手心。
皮皮:“……”
砰……
砰……
砰……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着。
苹果没有坏。
她用了精神力丢过去的苹果,没有坏。
刚进逍遥时,她给他洗了枣。
他批阅文件,低着头,很专注。
她直接把枣递到他的嘴边。
“滋滋……”
电流从他嘴角到枣上又到了她的手指,她又麻又痛,飞快扔了枣。
枣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后停下。
黑乎乎的一小块,根本看不出是枣来。
一旁的沈青让出来打圆场:“皮皮,小心点,得在老大知情的时候在喂,不然他来不及收拢能量体,会伤到你的。”
“??”皮皮不懂。
沈青让指了下摆在衣架上的外套,说:“看到没,老大这衣服,都是他加了能量体才能穿上,不然衣服到他身上就报废。枣啊水啊所有的东西都一样,需要他加注能量体才能碰。”
可是……
刚才那么短的时间。
余是根本来不及加注能量体。
但是苹果却没事……
皮皮可以确定。
她的精神力,可以抵挡他的自身防护火电。
“喀……”
清脆的声音传来。
皮皮看向声源处。
余是半坐在床上,一手捏着烟,一手拿着苹果,苹果上缺了一口。
缺掉的那块果肉在他嘴里,和牙齿摩擦,声声脆。
“怎么不吃?”他问她。
神色和平常别无二致,每一处都很淡,没感情。
心思不知掩在了何处。
皮皮举了下手里的苹果,故作镇定地说:“苹果没洗干净,我在重新去洗一下。”
“嗯。”他淡淡地应了声。
皮皮掀开门上的帘子。
楼道内黯淡的光走了进来,光影拉得老长,径直照向床边。
她回头去看。
光恰好投在余是的脖颈之下胸部以上。
细长长的一条光。
他的脸隐在光线之上,阴影打在他下颚,露出修长的颈和肌肉流畅的肩膀。
她看着他。
他似乎也是看着她的。
在光影的作用下,眉目越发深邃,眼神比眉眼还要深邃几分。
视线落在她身上,沉了又沉,带着凌厉的拷问。
皮皮被他看得一怔。
她眨了下眼,重新看过去,却发现他侧着脸,也不知道在看哪儿,捧着苹果吃得正欢,每咬一口,苹果就少了很大一块果肉。
“……”
皮皮摇摇头,扭过头,帘子掀到最大,她走了出去。
她出去后,帘子回到原处,将余是隔绝在房间内。
皮皮低头看着苹果。
擦了它一下,沾了水的苹果滑腻腻的,向余是的心思一样难抓。
苹果,没有被烤焦。
皮皮深吸一口气。
如果真的有人能把毒剂注入到余是体内,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