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太太,我们可不可以认为您现在单方面宣布和官景逸先生解除婚姻关系是因为官景逸先生的病情并不如您所说,而是可能恶化了,在官氏节节败退之际,您另择出路了呢?”
徐安然没说话,将墨镜戴好,拉着行李箱下了台阶。
阿诚挡在徐安然的面前,说道:“太太,我送您去机场吧,不然,您的航班恐怕就要延误了。”
徐安然面无表情,她并不想上阿诚的车,今天她已经自作主张的宣布了会和官景逸离婚这件事,就意味着从今天开始,她已经单方面的和官景逸断绝了一切关系。
只是阿诚又说的对,这里根本就不好打车,如果不上阿诚的车的话,航班很容易延误的。
“夫人,上车吧。无论您是怎么想的,只要您还是四太太一天,我就有义务护您周全。”说话的是方伯
徐安然会过头看着正从台阶上走下来,一身黑色的西服的方伯,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最后只叫了一声:“方伯。”
方伯点了点头,随之为徐安然打开车门,说道:“上去吧。”
这个时候,从不远处行驶过来一辆路虎揽胜,谭邱许降下车窗的玻璃,探出戴着墨镜的脸庞,手臂倚在车窗的框上,对徐安然叫了一句:“上车。”
徐安然看到谭邱许的出现有些讶异,但是还没来得及多想,就看到路虎揽胜的后背箱已经打开了,谭邱许挑眉对徐安然道:“还愣着干嘛,你时间很充裕。”
徐安然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方叔,说了一声:“我的朋友送我去机场,方伯还有阿诚,你们回去照顾他吧。”
方伯看了看谭邱许叹了一口气,知道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再对徐安然多做挽留,便也由她去了。
徐安然拖着行李箱走到谭邱许的车旁,阿诚也跟着徐安然走过去,接过徐安然手中的行李箱,放在了汽车的后备箱。
徐安然没说话,闷着头走到车后面的位置,要上车的时候,被阿诚叫住:“太太。”
徐安然扭过头去看着阿诚,嗯了一声。
“祝您一路顺风。”阿诚说。
徐安然没说话,神情淡漠依旧,对阿诚点了点头,上车之后,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谭邱许没说话,徐安然也没说话,两个人都戴着墨镜。
谭邱许的车里面开了音乐电台,正好放着《一不小心爱上你》的主题曲《残缺》。
爱总想复原,完美画面,已残缺,如无声的影片,落寞中去上演。
别轻描淡写,字里行间,无法省略,这秋日的信笺,深爱你的诗篇,让思念来注解。
特别悲伤的一首歌听,徐安然这么悲伤的人听到耳朵里,其中的一番滋味,又岂是常人能了解的。
她和官景逸之间的感情,或者说一直以来,都是她对官景逸的单相思,如今果真是残缺了,爱总想复原,但是走到头来才清楚,从前那些自以为是的完美画面,都已经残缺,并且再也没有办法补全的了。
徐安然看着周遭不断倒退的街景,其实来了风城短短一年的时间,她最熟悉也是唯一熟悉的路段就是急诊室到主宅的那条路,还有急诊室旁的那一条小吃街。
仅此而已,这是风城给她留下的全部印象。
徐安然并不认识现在谭邱许带她走过的路,但是她却是分珍惜,因为这是风城的,带着官景逸的呼吸和她的回忆。
谭邱许敛着眸看了徐安然一眼,她虽然带着墨镜,但是那一串又一串的眼泪都已经滑落在她的脸颊边。
谭邱许切了一个台,电台说的是相声,充斥进耳朵里面的都是俏皮话,只是两个人都听不进去。
谭邱许将装着早餐的纸袋放在徐安然的手上,看着面前的路,说道:“知道你早饭没吃,先凑合着吃点吧。飞机上的东西更难吃,十二个小时的路程,够你受的!”
谭邱许说话虽然不好听,但是徐安然却是能感觉出来,主任是实打实的关心自己的。
到了机场,谭邱许将徐安然送到登机口前,徐安然摘下墨镜,露出两只哭的像兔子一般的红彤彤的眼睛来。
“主任,谢谢你。”徐安然一直想对谭邱许说这句话来着,只是谭邱许这个冷冰冰的惯了,徐安然也不是那种嘴上抹蜜特别会表达的人,她又不愿意自己说的特别煽情,所以这句迟到的谢谢,徐安然一直没对谭邱许说。
可是到最后,能送徐安然离开的也只有谭邱许一个人了。
谭邱许扯开唇,难得的没有讽刺没有呵斥徐安然,问了一句:“谢我什么?”
“如果不是您的栽培和教导,我不会有出国这个机会,如果没有出国这个机会,我现在还留在风城的话,不知道又是怎么样一种境地……”徐安然说道这里,怅然的叹了一口气,眼睛又红了。
大概是因为不知道归期的离别,总是格外让人伤感,徐安然本以为在官景逸和徐雪旭的事情之后自己再也不会伤心了,因为自己的那颗心早已经麻木了,可是今天却哭了五六次了。
“别谢我,你能有现在的机会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人各有命,富贵在天。”谭邱许说最后这一句话的时候,对徐安然嘴边扬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