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外甥吧?”
楚珺一回来就被楚父骂得够呛,见妹妹难得在乎孩子,心里一暖,把门敞开,眼眶通红,“进来吧。”
楚俏爬开扶梯,低着头踏入木地板,生怕声音太大吵着孩子,索性把鞋也脱了。
看来楚珺眼里,心里一阵感动。
楚俏轻手轻脚走到床边,见床上的小外甥乖乖巧巧地躺着,脸色粉粉嫩嫩,分外可爱。
从她的角度望去,眼睛缝还没合上,眉宇之间和肖景然还真有几分相似。
她不由想起继饶的话,想着姐姐这些年在外头带着个孩子,对家里捂得紧紧实实,只觉得心酸。
她微微侧目,见楚珺满是爱意地注视着孩子,洗尽铅华的面容满是疲惫,她不由伸手覆上姐姐的手背,鼻头一酸,怅然落泪,“姐,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楚珺这么些年以来,见惯各色人等,阿谀奉承的、狗眼看人低的,她都忍得下来,偏偏听不得亲人心疼的话语。
她不由落泪,一把扑到妹妹怀里,“阿俏,对不起--”
楚珺以前总是说话刺她,楚俏有时真是被她气得火大,可到底姐妹,哪有隔夜仇?
她扯唇一笑,“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道歉?”楚珺心里忧痛,“你不知在外头有多艰难,没人在意你是不是吃饱穿暖,所以每每回来我就见不得妈对你好,总是百般刁难你,想妈多关心我一点。在外头我总是想,你多
命好,有亲妈疼着--”
原来是她太缺爱了。
楚俏释然一笑,“姐,瞧你说的,妈谁不疼?爸也一样的,没对谁偏私。你在外头过得苦,怎么不想着回来?回来起码有爸妈和我帮着看孩子。”
她又何尝不想?
“爸这一生行的端走的正,我不配当他女儿!”楚珺吸了吸鼻子,闭眼说道,“未婚先孕也就算了,哪儿还有脸面把一个没爹的孩子带回来膈应爸妈?”
楚俏心里一下浪潮涌动,平日里云淡风轻的姐姐,心思竟是这样深沉,她孤身一人,究竟是怎样的勇气和深爱,才坚持把孩子生下来并独自抚养?
肖景然,你究竟何德何能?
“姐,想说说么,你和他--”楚珺咬唇,想了一会儿才道,“当初没考上景山高中,爸坚持叫我复读,我一气之下就跑去当文艺兵,那时他已是部队的佼佼者,还是第一个听我唱《牡丹亭》落泪的人,
你是第二个。”她长长呵出一口气,似天边缥缈的白云带,“隔得太久远,都忘了是怎么跟他开始了,反正一来二去也就熟了,那时还真是天真,以为有情饮水饱,不必在乎什么家世,呵
。”
家世?
楚俏想起厅屋闷不吭声的肖母,登时明白过来,“肖副队的母亲找过你?”“很可笑是不是?”楚珺默然落泪,言语间尽是自嘲,“一万块眼也不带眨地往我身上砸,说什么‘biao子无情、戏子无义’,呵,就他们肖家是人,戏子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