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阿狸刚进王忍的府门,就听到一阵配合默契的琴箫合奏。
熟悉的箫声,也不陌生的琴声。
脚步一滞,拧起眉毛,她十分不开心。
昨夜和歌舒瑾的三局两胜,她第一局就输掉了,而歌舒瑾倒是破天荒地给了她机会,让她准备好了再继续剩下的两局。今日她本想向王忍求教一下连五子的技巧,结果一来就听到这讨厌的琴箫合奏。
上次明明提醒过他,乌有珍有问题,他也明明说过两人之间绝无龃龉,人也明明送了出去,可现在,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花草楼台,流水回廊,阿狸一路怒气冲冲走到书房,隔着房门便是女子咯咯的笑声。
分明是银铃般的笑,入耳却似乌鸦一般。
雕花小窗微微敞着,乌有珍一身棠梨色长裙,黑发仅用柳叶簪简单挽了一个髻,脸上又有细布包扎的两处伤口,但看起来面色红润,像是过得很舒心的样子。而王忍依旧是一身烟绿色长袍,正站在乌有珍身后,指点着她的笔法。
看来这两人是刚吹弹了小曲儿,又做起画来。
阿狸使劲攥了攥拳头,一抬脚踹开房门。
正为枝头画眉点睛的乌有珍显然一惊,手中狼毫微抖,大滴墨汁洒在雪浪纸上,这画眉算是毁了。
王忍却没有惊愕的表情,他笑着招手:“小狸,快过来看,乌大家不仅善于琴音,这画也绝妙得很。与乌大家相比,我这二十多年的画都可算是白学了,自叹不如,自叹不如啊。”
阿狸的脸黑成一团,她几步走到桌前,拎起画纸,看也不看,便撕了个粉碎,扔到乌有珍脚下:“出去。”
乌有珍微微一怔,旋即不动声色地躲到王忍身后。
王忍春风般的笑意僵在脸上,他微微皱眉:“小狸,你这是做什么。”
阿狸冷哼:“王忍,王闻韶,本王倒是想问你,你在做什么?金屋藏娇,赏曲论画,过得倒是逍遥自在。”王忍,字闻韶,孔子闻韶忘肉味的那个闻韶。
闻言,王忍这才错愕起来,他的小狸儿从来不这般叫他,她这是怎么了……只是他也来不及多想,小狸撕画就是有错在先:“小狸,把画捡起来,同乌大家道歉。”
“哈哈,好笑,”阿狸抱臂仰头,一脸冷漠,“本王乃堂堂一国摄政王,大将军谢伦都未必当得起本王的道歉。你让本王同一个戏子道歉?还是一个居心叵测的戏子?”
乌有珍站在王忍身后,借着桌上铜镜看他的表情,他面沉似水,连头发丝儿都带着凉气,似乎真的生气了,就和坊主所说的一样……
一开始定这个局的时候,坊主就说过——
“王忍是个好人,可问题就是他太好了,在他眼中,这世上就没有恶人。他正直善良,温柔有礼,他同情弱者,爱憎分明,帮理不帮亲。所以只要你站在道理这一方,又适当示弱一些,他绝对是你这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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