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之后,玉蔓刚刚回到故园,就见贾嬷嬷过来请她到西上院。
玉蔓刚才家宴之上就见杜夫人看到司老汉的神色有异,莫非从前她与司老汉有着什么交情不成?
带着疑问到了西上院,杜夫人请她到了堂屋坐下,闲话几篇,有意无意地问道:“亲家翁身体可好健朗吗?”
“多谢夫人关心,我爹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身体一向不错。”
杜夫人微微颔首,又问:“亲家婆呢,今日怎么没有见到?”
“我娘已经过世多年。”
杜夫人喟然一叹,又道:“好孩子,你若尽心待我香儿,我也拿你当自家女儿来看。”
玉蔓觉得杜夫人今天的话很不寻常,郑重回道:“儿媳自当全心全意服侍香郎。”
又偷偷地睃了杜夫人一眼,问道:“夫人,从前你是不是和家父认识?”
“我与亲家翁不过初次见面,从前又怎么会认识呢?”杜夫人神色不自然地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玉蔓看出杜夫人必然有所隐瞒,但她身为晚辈也不便穷问不舍,切换话题问道:“香郎明年就要出门自主营生,夫人可从老爷那儿听到什么风声吗?”
此事倒也是杜夫人一直关心的事,所以她也时常试探元老爷的口风,既听玉蔓问起,也就说道:“我听老爷的意思,似乎要将他派往扬州。”
“夫人,香郎不能去扬州。”
“老爷一向致力要将生意做到江北,扬州就是江北的门户,一旦打开,香郎居功至伟,岂不更受老爷的器重吗?”
“这一点二公子必然也已想到了,或许早就在扬州做了安排,香郎若是去了扬州,无异于羊入虎口。”
杜夫人听她提到元嘉,想必对于府里的情况已经十分了解,心下倒也佩服玉蔓心思纤细,问道:“这当如何是好?”她虽出身书香门第,素有咏絮之才,但对元家生意场上的事终究没有多少见识。
“让香郎去湖州。”
“湖州虽也是繁华之地,但终究不如扬州。”
“扬州虽然繁华似锦,但是终究隔得太远,二公子和三公子又守在长江南岸,香郎现在没有半点根基,隔江在外,若是出点什么差池,也没人能照应得到。”
杜夫人内心已经慌乱起来,小奚儿是她后半生唯一的指望,他若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想活了,忙问:“老爷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岂能轻易更改?”
“老爷素来宠爱香郎,虽有历练他的意思,但只怕心中对他还是有所担心。夫人如今正受老爷恩宠,只须吹一吹耳旁风,也不怕老爷不会改变初衷。”
杜夫人暗暗点头,又紧紧地抓住玉蔓双手:“好孩子,多亏有你。”
接着,杜夫人又让贾嬷嬷取了一只羊脂玉镯过来,直接套入玉蔓的皓腕之中,又将她夸了一通。
玉蔓心中窃喜,湖州的选择完全都是出自小奚儿的见识,她对元家的生意也不了解,完全没有小奚儿看得那么透彻。但谁小奚儿装聋作哑多年,她也直接不能告诉杜夫人这完全是小奚儿自己的主意,否则杜夫人必然会在元老爷面前夸口。如此一来,小奚儿多年的修行就要毁于一旦了,更重要的是又会重新引起元嘉的忌惮。
……
玉蔓喜滋滋地回到故园,迎面看见金薰走了过来,吓得玉蔓急忙拿着衣袖笼住手腕的羊脂玉镯。
金薰早已看见,大步上前:“什么东西?”抓起玉蔓手腕,她是大户人家出身,倒也识货,“你哪儿来的羊脂玉?”
“刚才夫人叫我过去问话,问姐姐最近表现如何。”
金薰一惊:“你……你怎生回答的?”
“小妹自然是说姐姐的好,夫人高兴之下,就赏了姐姐一只羊脂玉让小妹带过来。”为了顾全大局,玉蔓也只能如此说,否则金薰醋意一发,又要闹出许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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