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的心似被人紧攥住一般,她努力平静下来,却终是……于事无补。
“余公子,今日,我只是去讨出城文牒罢了,你出口何必这般难听?这段时日,委屈你同我这个宠物在同一屋檐下,不过还请余公子放心,自今日起,我不会再叨扰您!”
话落,她离开的动作似越发坚决,原本想要去收拾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今,却全数不想要了,扭头便要离去。
身后,却蓦然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莫阿九一顿,未曾等她反应过来,眼前绯色身影一闪,余归晚竟已挡在她跟前。
“余公子还有事?”莫阿九冷冷问着。
“你随那些人入宫,只是去讨出城文牒?”余归晚此刻,像是变了一人一般,方才的乖戾不复存在,身上尽是风流不羁。
“同你无关!”莫阿九蹙眉,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这便是你从容陌处讨来的出城文牒?”余归晚手一伸,莫阿九甚至未曾看见他出手,手中木盒便已被他拿在手中。
“还给我!”莫阿九皱眉,便要争抢。
余归晚手微微闪避,下瞬微微蹙眉:“有点意思,还是百字诗文锁……”
“……”莫阿九逐渐静默下来。
“你可知这诗文是什么?”余归晚抬眸望着她。
莫阿九睨他一眼,她若是知道,锁此刻便不会还锁着了。
“看来你也不知啊!”余归晚玩味般勾唇一笑,垂眸似在沉沉思虑着什么,而后挑眉望着莫阿九,“容陌平日里可有甚么最爱翻的诗篇?”
莫阿九一愣,那一瞬,她似听见心中苦笑声,她了解容陌诸多,却又怎会了解他的思维?她若真的了解,父亲便不会将这江山交于容陌了。
“那……容陌所在乎之人呢?”余归晚似对这个木盒很是感兴趣般,拿在手中把玩着,竟有一丝爱不释手之意味。
“均不是。”莫阿九微微摇首。
容思晴也好,太上皇也罢,那些人,均都不是,她知道。
“那……容陌看来似乎格外在乎的女人呢?是那个名唤温青青的女人?”余归晚接着问道。
“别问了!”莫阿九的脸色微变,她知道温青青最常念的诗句,她也知……这个锁上,有那几字,可是她不敢试,她不愿面对容陌连装她的出城文牒,都要同温青青扯上关联。
“看来是了。”余归晚轻声呢喃,“温青青最爱什么?”
“我不知……”
“别说你不知,”余归晚冷声打断她的话,“莫阿九,即便你不说,本公子照样能知晓,不过时间早晚罢了!”
“……”莫阿九僵住,好久,“何日君心知我心……”她轻声低喃。
“什么?”
“温青青最爱的诗句。”罢了,不过……让自己越发死心罢了。
余归晚在拨弄着金锁,金属碰撞的声音清脆,却挺的人胆战心惊。
好久……
“莫阿九。”余归晚的声音低沉。
“打开了?”莫阿九自嘲抬眸。
“不是。”男人的声音缓缓响起,“不是她,莫阿九。”他的目光,犀利的注视着她的眼睛。
那一瞬,莫阿九的心中蓦然惶恐,她起身想要将木盒抢夺过来,“你将它还我吧……”她低声道着。
“作何这么紧张?”余归晚手轻描淡写拨开了她抢夺的动作。
“我……未曾紧张。”莫阿九垂眸,眼神慌乱。
“若真不紧张,却为何连我都不敢看!”余归晚的声音蓦然凌厉下来。
“我怎会不敢!”她猛地抬眸,一眼,望如余归晚魅惑的桃花眼中。
可……竟是余归晚微顿之后,率先转移视线:“莫阿九,丑。”他说得轻描淡写。
“……”莫阿九一僵,她自己都能感受到此刻眼圈红肿。
“那日,在凌云阁,听闻白素吟唱《舟过吴江》,你为何要哭,莫阿九?”余归晚轻轻问着。
那一日,戏台之上,明明身侧美人儿比之她要美上好几分,却不知为何,她泪眼朦胧的模样,竟是他那日全数回忆,再抹之不去。
从那日起,他便已知,《舟过吴江》,定然是她心中的一根刺罢!
听闻余归晚言,莫阿九身子突然便颤了颤,未曾言语。
“《舟过吴江》有一句,何日归家洗客袍……”余归晚轻轻启唇,本是平淡的语气,却经由他口说出,清润的嗓音,那般动听,却又……幽深。
“莫阿九,这是你最爱之诗句吧。”余归晚垂眸,望着手中的木盒。
“你为何……不试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