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询问大臣,许多大臣皆称复议。
嘉靖皇帝朱厚熜脸色有些难看,抬起头看看杨一清,竟是平静如水,好像刚才发生的这些事都与他无关。
“杨大人,你对此有何看法?”朱厚熜面色凝重,想看看杨一清到底想如何应对这种局面。
“陛下,臣有本奏。”杨一清终于发了声。
“呈上来。”
朱厚熜打开奏章,静静地读了下去。此刻下面群臣都直直地盯着朱厚熜手里那份奏章,朝堂安静得真可以说连掉根针都能听清。只见朱厚熜先是面色凝重,不一会便平静了许多,到最后竟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这时众人皆感到惊愕,不知奏章里藏了什么玄机,尤其是张璁,恨不得钻到朱厚熜身边,将那奏章看个究竟。
“今日此事就此作罢,不许再提了。另,加封杨一清“太子太保”,今日朝堂…”,朱厚熜顿了一下,“就散了吧。”
众人带着复杂的眼神,正欲离开。此时朝堂上响起一个异样的声音:“臣有本奏。”发声者乃是内阁大学士张璁。
“何事。”朱厚熜带着一丝愠怒。
“臣身体有恙,请求致仕!”
“不准,退朝!”说罢,朱厚熜一拂袖袍,转身离去。
朝堂散后,一干人等自然聚集到了张璁府上,而张璁正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
还是光禄寺卿黄宗明最先打破了沉寂:“如今之计,唯有以退为进,既然张大人已经提出致仕,那就接着上奏,依我看…陛下最终也会同意的。”
“诚甫,如果张大人致仕,你让我们这些人怎么办?”霍韬有些沉不住气了。
“致仕未必是真的,今日朝堂之事甚是蹊跷,虽然不知道杨一清到底说了些什么,但很明显,弹劾杨一清之事失败了,而且在旧臣与我等新臣之间动摇的人,恐怕也要闻风而动,依附杨一清了。旧臣也要就此事,攻击张大人,张大人如若再处于朝堂,形势更为不利啊!”黄宗明接着说道,“但诸位不必担心,皇上改革之心日盛,而杨一清一心维护旧臣,必为皇上所不容。尽管蒋冕,毛纪相继去位,连费宏也被赶走了,但旧臣势力依旧很大,皇上需要咱们这些礼议大臣来压着旧臣的气势。我们只要耐心等待,总会有机会扳倒杨一清的。”
“如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张璁无可奈何地叹息道,“我这就去写奏折,向皇上请求致仕。”
就在张璁忧心忡忡的时候,杨一清府中却是喜气洋洋。
“诗韵,你太厉害了,你知道吗,今日朝堂之上,众人弹劾爹爹,可没想到皇上看了爹爹的奏章之后,不仅没有责罚爹爹,反而加封爹爹“太子太保”,哈哈,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呦。”杨继思兴冲冲地向彭岳说道。
还没等彭岳说话,旁边的紫菱先开了口:“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奏章,立功呀。诗韵,你好讨厌,竟然有事情瞒着我。”紫菱撅起嘴,装出一副不开心的样子。私下里又用眼睛瞟他们,却发现杨继思在旁边只是自顾自地兴奋,而彭岳正微笑着看自己。
目光对视,紫菱更显尴尬,小嘴撅得更高了:“死诗韵,臭诗韵,人家真的要生气了!”
却只听彭岳竟在后面笑出声来。
紫菱实在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立马换了一副面孔,笑嘻嘻地说:“韵哥哥,你就告诉我吧!”脸一红,竟然撒起娇来。
杨继思可是忍不住笑了:“让我告诉你吧,哈哈。”于是拉着紫菱到桌子边上,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紫菱。
紫菱可是掩饰不住自己惊诧的心情,似是不可置信,又显得惊奇不已,嘴巴惊得一直张着,不时把眼光投向床上的彭岳。
彭岳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头枕在手上,还翘起了二郎腿,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杨继思说完,又和紫菱东扯西扯,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见紫菱小脸蛋不时地红着,过了一会竟痴痴地笑了起来。
就在彭岳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功夫,杨继思已经出去了。
“起来啦。”耳旁响起了紫菱略带娇嗔的声音。
彭岳睁开眼,瞧了瞧紫菱,又闭上了眼睛。
“啪”得一声,彭岳感觉腿上被人拍了一下。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装病,你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对不对?”说罢,紫菱便在旁边得意地笑了起来。
彭岳不禁“嘿嘿”干笑了俩声缓解尴尬。
“我还以为你这个傻丫头看不出来了。”彭岳不好意思得挠了挠头。
“说谁傻丫头呢,你才傻呢。”紫菱好像真的有些生气了,伸出手又想打彭岳。彭岳赶忙抓住她的手腕,嘻嘻笑了起来:菱儿妹妹,在下讨饶了。”
“哎呀,我发现你自从摔了回来,人虽然聪明了,却变得…那么坏!”紫菱抽出手,扬起小手又要打。
屋子里不一会便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
突然,一个下人急匆匆地跑进了屋里:“诗韵,老爷叫你去书房。”
正在和紫菱打闹的彭岳赶紧住了手:“还烦请您给带个路。”
“哎,你身上的伤没事了吗,要不然我扶你去书房。”紫菱在身后关切地问道。
“当然没事了,刚才…你不是已经见了吗,哈哈。”彭岳狡黠一笑。
“油嘴滑舌,懒得管你。”紫菱带着笑意说道。
附注1.大礼议:发生在嘉靖年间的一场规模巨大、旷日持久的在皇统问题上的政治争论,起因是明世宗朱厚熜以地方藩王入主皇位,为其生父尊号和谁为世宗皇考的问题与以杨廷和为首的武宗旧臣产生争论。实质上是明世宗朱厚熜通过礼议之争,打击杨廷和等先朝阁臣和言官,确立和巩固自身的统治,推行新政。此事历经三年,最终以世宗一方胜利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