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问你,贵府是不是只得这么一个女儿?”
商人点了点头。
“而且,贵千金对生意经完全不感兴趣,也一窍不通,你正愁着自己打拼下来的家业,无人接手?”
商人又点了点头。
“所以,你就替贵千金物色到了严府的长子?”
商人惊得抬起了眸子,“你……你怎么知道!”
白丑回答道,“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在这坊间里,流传得最快的,就数各府各地的奇闻妙谈了,单单见你进出严府一次,严府又登门拜访了一次,这坊间就不知都已经延伸出了多少个版本了,我也不过是挑了一个最是靠谱的,可没想到,还真被自己说中了。”
“嗯,的确如此,那你继续。”
白丑抿嘴一笑,只道是入套了,“这严府本也是富贵人家,只可惜家道中落,混得一代不如一代,眼看着就要分家,沦为平头老百姓了,但幸好出了个长子是个精于计算的,尚能维系一二,可偏偏家里已是中馈,没了本钱,就算是财神爷降世,也无法力缆狂澜。而这时,你出现了,愿意两家联姻,以不菲的嫁妆解严府的燃眉之急,更能助其重返商圈,有了这般恩情,严府定会感恩戴德,绝不会委屈了自己的女儿,只待自己能够早早的抱上外孙,你那不菲的产业,也算是有着落了。”
那商人生生的咽了咽口水,怎么感觉站在自己身侧的,不是什么画师,而是一个善于推算演练的相士。
白丑继续道,“可是你还是不放心呀,万一那外孙也是一个对生意不感兴趣的怎么办?万一自己还没等到那一刻就死翘翘了怎么办?万一那严府一朝崛起,反倒将你的产业给卷入囊中了怎么办?”
听到这里,商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肩膀也搭拉了下来。真没想到,这个世上,最能理解自己的,竟是一个把自己的亲亲女儿,画成了一个歪嘴儿婆娘的穷画师。
“所以,我给你想了这么一个办法。”白丑挑了挑眉,又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你可知道这世上有一样东西,能摧毁一切工于心计?”
“是什么?”商人眨巴着眼睛,急切的问道。
“是‘爱’。”见那商人依旧满面困惑,白丑继续解释道,“对于这门婚事,严府定是求之不得的,不管贵千金是飞仙降世,还是歪瓜裂枣,他们都会照娶不误。如果你递上去的肖像贴儿,已是惊为天人了,待见到了本人时,便会失了新鲜感,可如果那肖像贴儿上描了一个丑女,而当那喜帕一挑,却是一个绝色女子,你说说,哪个更带感?哪个更能吸引男人的爱恋之情?”
“你的意思是,只要那严府长子彻彻底底的爱上了我的女儿,那些个计量盘算,就不再是什么威胁了?”商人饶有兴致的回味道,顿时眼睛一亮,双手一击,心中一喜,反手揽住了白丑的肩头,裂开嘴就是一阵哈哈大笑,“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真真是太好了!这样,我再给你一笔银钱,你重新给我画上一幅,不过这一次,一定要将我的女儿往丑里画,歪嘴、塌鼻、小眼睛、王麻子,齐齐上,有多丑就画多丑!”
“得咧!”
这其乐融融的结局,倒让人群早早的便没了兴致,赶在那商人告辞之前,就已经散了去,可这倒是给宫小鹊上前搭话,提供了绝好的条件。
“没想到,白公子还真是会编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