薯等一年期植物,以帮助秫米生长,可谓精耕细作、关照备至了。
李慕玄身着道袍、漫步田间,劳作的农人和玩耍的孩童,都会在他经过时放下手中活计,向他躬身行礼,倒让李慕玄有些局促,不知如何是好。
看得出来,这里的人们经常接触修士,对他的到来不会感到惊奇,却也不会上前搭话,只是远远的鞠躬行礼,表示尊敬。
再行片刻,李慕玄来到了一小片与众不同的田地旁,这片田地上种着五色灵蒲、寸剑草、安魂草、小黄花等灵植,显得姹紫嫣红,在一大片秫米田中极为醒目。
田间,有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农正在培土,神情无比专注,连额上沁出的细密汗珠也不管不顾。
“炼气六层,修为不算高,尤其是在他年届花甲的情况下。”李慕玄心中暗想:“但观其气息,凝实沉静,倒真有几分筑基修士的定坐意韵,奇怪!”
李慕玄驻足观看,揣摩体悟着这位老修士的意境,似有所得。
许久之后,老农的培土过程方才结束。只听他长吁一声,站起身来,无比自然的撩起衣诀,如真正的老农般擦拭额上汗珠。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驻足田间的李慕玄,见他周身气息深不可测,连忙拱手说道:
“前辈法驾光临,方才真是失礼了!还请前辈包涵!”
此言一出,这修士身上缭绕的意韵便告消失,连带着他的神、气、精三宝悄然降低,跌落到炼气六七层的水平。
慕玄心中称奇,却也笑着拱手回礼,口中说着:“道友请了。方才途径此地,观道友灵植之术非凡,看了一会儿,是我的失礼才对。”
老修士见慕玄说的和蔼,眉眼深处的一抹不安化解了些许,状似热情的回道:
“微末小技,不入前辈法眼。敢问前辈来此翠柳庄有何要事?晚辈正是此地庄主,是否有需要晚辈效劳的地方?”
见这老修士一口一个晚辈,态度谦恭无比,眼神中还带着敬畏讨好之色,李慕玄心中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说道:
“道友无需多礼!不瞒道友,我对灵植之道有些兴趣,一路行至此处,十分好奇,还有些不明之处要向道友请教……”
谈话间,老修士将李慕玄迎入不远处的“农庄”中,欲要详细解说。
此地称为农庄并不确切,其实也算是修士洞府,只是看起来像是农庄一般,而且与普通的洞府形制不同,更像是世俗庄院的布局。
农庄宽敞整洁,大门、前厅、跨院、中堂应有尽有,还有六位侍女穿梭其间,端茶倒水,像是世俗员外的宅院。
只是以神识细细扫过,就能发现院落的围墙里埋藏着警戒、抗拒的零碎阵法,小跨院中的两棵矮树、墙上攀援的绿色藤蔓都蕴藏着丝丝煞气,应该也是布置好的攻伐手段,不知效用几何?
老修士将慕玄请在中堂上首落座,自己回转后堂,亲自取来一壶灵茶,注入玉制茶盏中,面色放松的说道:“荒僻之所无以待客,还请前辈品评这杯‘灵雾’,却是晚辈自种的,恰逢二月新雨,尚有些可观之处……”
经过一路的交谈,老修士基本确定李慕玄只是恰巧路过的筑基修士,年纪轻轻、修为高绝,不会对他有什么图谋,也就放下心来,生出结交的心思。
李慕玄轻轻捻起玉制茶盏,玉盏透凉、茶汤青碧,却犹自飘出淡淡的白雾,蒸腾间飘出冷冽清香,可见不凡。
李慕玄稍稍晃动着手中玉盏,见茶汤纯凝无滞,不会在杯内留下水痕,不由微微点头,将手中茶汤一饮而尽。
认真说来,李慕玄平常并不饮茶,也不懂茶道。印象最深的一次,还是在玉灵城的忘尘轩中,相遇了忘尘叟、黄芽儿,饮下一杯洗练身心的玄览灵茶,痛的死去活来,却也受益匪浅……
李慕玄思忆往事,再将灵雾茶的滋味与印象中神意而凝的玄览灵茶对比,越发觉得口中馨香沁凉的茶水寡淡起来,不由眉头舒展,一饮而尽。
在老修士略带期望的眼神中,李慕玄微微笑道:“道友的灵雾茶果是不凡,清冽中见淡泊,令人饮而忘俗!”
老修士自得一笑,刚要谦逊几句,就听李慕玄开口问道:
“道友,观京郊秫米连片,着实令我心喜!既然秫米能够成片种植,为何在我之前行游的地方没有见到呢?只要此物遍地铺开,定能大大增强我族实力,无论修士凡人,皆可受益,何不行之?”